不过姬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在一旁鼓动着道:“看这字句,倒也是个晓得情味的青年。妫姜姐姐也说,燕国公子一表人才,边幅不俗,乃是个英伟的北方好男儿。既然如许,姐姐你也莫要过分无情,白白孤负了公子的一番美意。只要这多多体验一番,才知男女之事不成言的绝妙,也不算孤负本身的芳华。”
这日是燕脂铺休市之日,按着商贾中的端方,休铺这一天,每个店铺的主事都要沐浴换衣,祭拜一下文财神比干,传说这比干具有七窍小巧之心,行商为官无双不能。这行商之人,最不成完善的就是心眼。久而久之,官方就有了如许的风俗,多拜一拜,祈求着这心眼也能多开一窍,更有着祈求店铺买卖昌隆之意。
莘奴听闻了姬莹的话,心内也是一声嘲笑,她又何尝不知这王诩老奸大奸,私存了多少重金,却鄙吝的不肯拿出,布施一二。但是这燕燕脂铺是她一手运营,也是诚恳作出一番成绩给那王诩看上一看,怎肯功亏一篑,因为一时的周转不灵而宣布失利呢?”
莘奴晓得那位要对月邀歌的丽姝,便是齐城里新近着名的一名歌姬,也是让王诩一掷令媛的赵国女。
正在这时,姬莹也顺着窗缝一眼看到了燕国公子姬职。只见燕国公子一身富丽的胡服,浑身都带着北方贵族特有的高大伟岸气势,当下竟是一阵少女心胸泛动,抢着打替莘奴应下:”公子既然是诚心相邀,怎有不该的事理。还望公子早早备下酒宴歌舞,不要让这漫冗长夜过分无聊。”
但是燕脂铺里的烽火伸展,却不能不平息。
姬职大喜,命人赶紧去鸿雁台安排酒菜舞姬。莘奴也顾不得瞪一旁的姬莹,满腹苦衷地叫人将马车赶到燕脂铺。姬职竟然也跟在一旁一起来到店铺,待两位丽姬下车出来,便坐在马车里守在门外,看那架式不迎得丽姝是毫不分开了。
若这燕国公子是庞涓豪横一流,她也能理直气壮地做个毁约的小人。恰好这燕国公子重理守义,更是慷慨地解了她生石灰的燃眉之急。并且这豪赌也算是二人同意定下的,一时候要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全没有这档子事,也违背了莘奴做人的原则。难堪之余,只能僵坐在马车里,说道:“我并没有忘,只是这三月之约另有六个时候,君安知彻夜不会风云突变,骤起战事?”
可不知为为何,本日却左等不来,右等不至。最后倒是来了个传话之人,入了店铺里对莘奴道:“家主彻夜要陪丽姝对歌弄月,本日不会府里,怕莘姬久等,特地奉告你不必特地筹办奉侍晚餐……
当下不由得语气一缓,轻声低笑道:“莘姬所言极是在理。既然如此,待得莘姬回店铺内,做完祭奠后,可否随鄙人到西城鸿雁台一叙,正可把酒弄月,更可远观城外的战事烽火。”
这美玉乃是媲美和氏的美玉,怎能不光彩灿灿诱人眼眸?
这日莘奴正与姬莹坐在一处闲谈,便瞥见廉伊一脸难色地仓促走来,向莘奴陈述着客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几次三番派仆人前来催促时,莘奴咬了咬牙,面色凝重地捧出一只檀木盒子,内里竟是一副美玉琢成的金饰,莘奴叮咛廉伊找到合适的卖家去卖掉,以便购进质料。
莘奴进了店铺,心中有事,祭拜起来也是慢悠悠的。
当重新补妆过的莘奴终究迈出店铺呈现在姬职的面前时,真是让一贯北方豪放的男儿也不由一时绵软了心肠,情不自禁地快走了两步,侧身相请道:“请莘姬坐上我的马车一叙!”
从王诩的嘴巴里问不出个以是然,莘奴便也绝望了这三月后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