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楚明昭都有孕五个月了。亦且,照理说有孕该当穿宽松些的衣裳,但楚明昭身上那身襦裙倒是收腰的,这明显是决计要让他重视到她微隆的小腹。
裴弈隔空指着裴玑,指尖发颤,整张脸几近都在抽动,神情看起来有些扭曲,倒是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裴琰也非常愁闷。那天他追他爹追出去老远,但他爹始终不肯承诺让楚明玥留下来。他厥后急了,说那如果楚明玥也有身了,是否便能够留下了,他爹气得一抖,顺手抄起一个砚台就朝他砸过来,张口骂道:“孽子!还让不让我平静了!”
楚明昭抿抿唇角,被他挽着步出大殿后,低声道:“王爷会就此罢手么?”
裴玑内心却有些沉重。即位以后紧跟着便是立储,立储后便要面对着册立太子妃的题目。他父亲想来不会顺顺铛铛如了他的意。
裴弈见他竟然只是讽刺他一句而没有再提旁的,正觉不测,就听他持续道:“不过,儿子有言在先,儿子毫不会另娶旁人,父亲要选淑女,也别把主张打到儿子身上。儿子只认定明昭一个。父亲千万莫要再做出伤及父子情分的事。”
“那孩子生下以后呢?”
“有孕几时了?”
裴玑凝神一回,垂眸道:“那真是要多谢父亲了。”
裴琰伸着脖子等了半晌,却一向没听到父亲的下文。
楚明昭与他提及裴琰仿佛没将楚明玥送出宫的事,又说模糊听闻薛含玉与楚明玥迩来掐得短长,笑问裴玑感觉她们俩谁会棋高一着。
信国公府,内书房。
“我细心考虑了,”裴弈看向不动声色的儿子,“楚氏能够留在宫内里养胎。”
他正神思缥缈间,书童鹤鸣拍门出去。
他想悄悄。
裴弈本来是气势汹汹要发落了楚明昭的,现在倒好,一口气憋在胸臆间,吐不出也咽不下,憋得他面色酱紫。他扶着书案缓了几口气,忽而又道:“宣太病院院使过来。”
“我晓得,父亲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喜信震住了,”裴玑浅笑着接话,又喟然一叹,“王府子息薄弱,孙辈都未降世,明昭肚子里怀的没准儿是个哥儿,将来生下来可就是嫡长孙,爹你算算,现在全部皇室里的嫡长统共加起来都没几个,以是我自是能明白爹的欢乐。”
裴琰盘算让楚明玥早日有身的主张后,便没再去过薛含玉那边。薛含玉从楚明昭身上更加深切地体味到了子嗣的着紧,故此对本身迟迟不孕越加愤恨,而她以为这都是楚明昭形成的,因此对楚明昭的仇恨有加无已。她至今都思疑楚明昭肚子里的是个野种,但因顾忌着裴玑的警告而一向不敢去襄王跟前告发。
郭氏气道:“那你说如何是好!”
薛含玉又妒又恨,却又无处诉说,只能拿着楚明玥宣泄。
楚明昭躬身施礼道:“回王爷的话,是的。”
裴弈早推测他会这么问,当下道:“届时再议。”
裴琰心中沉闷,烦躁地敲敲额头,终究长叹道:“我看爹要忙上好一阵子,约莫也没空顾及后宫这边,我们先悄悄留着楚明玥,能拖一日是一日,争夺让她也早日怀上孩子,届时就好办了。”
她在乡间借居了将近一年,现在蓦地被接返国公府,天然晓得其中启事。
如何没声儿了啊?说好的要清算楚明昭呢?
裴弈脚下一绊,恨不能转头一巴掌拍死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儿子!
裴弈嘲笑道:“公然。”话未落音,目光刺向裴玑,“你感觉耍着我很风趣儿么?”
裴弈霍然起家,冷声一笑:“欣喜?我看……”
这就是在提示他,不要想着过河拆桥,得了孙儿就废了楚明昭,也别想着给他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