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随奉告他发明范循奥妙行军至广宁北部驻扎时,他便猜到了范循是冲着楚明昭来的。冬至这日是必然要出来祭祖的,这日看似保护周到,实则人多嘈乱,最易顾及不暇,是动手劫人的最好机会。并且劫走了人,还能引他中计,的确一箭双雕。
楚明昭正留意着外头的动静,闻言几乎笑喷出来。她现在想起这一茬就忍不住想笑,范循这回笑话闹大了,她敢赌一车酥油蚫螺,裴玑必然会借机狠狠嘲笑范循一把。毕竟范循这件事办得看起来实在是太重口了。
楚明昭想想也是,酷寒地带的保暖办法做得更好,住民也许反而不抗冻。
清平郡主瞥见范循那笑便觉内心发毛,硬生生闭了嘴。此人虽生得样貌绝好,但身上有一股慑人的气势,令人望而胆怯。贺家就是将门,她见过很多威风凛冽的大小武将,但没有一个能与眼下这位相较。她俄然非常怅惘,此人到底甚么身份?
楚明玥霍的一下站起来,瞪了楚明岚一眼:“五mm没听清楚就不要胡言!郡王对我一心一意,又忙于军机戎务,八月才离京,现在不过十一月,那里会短短三个月就纳了个小的!”
这回就不但仅是笑不出来了。
楚明昭笑着点头:“的确。”
裴玑闻言不满道:“谁说东北人就不怕冷?东北人才怕冷呢。”
裴玑微微一怔,轻咳一声,道:“昭昭本日真是可贵的热忱……等我先去盥洗一下。”
揣测之下,他没有派本身的部下去,而是雇了一批胡人。这批人多是蒙古女真那边的散兵,另有些是逃亡徒,只要给得起代价,他们就敢豁出命去往龙潭虎穴里闯。
楚明玥嘴角抽搐一下,缓了半晌,才沉了脸道:“想是道听途说。再者说,退一万步讲,他即使真娶了那小贱人,也必然只是为了联婚。”
范循整张脸都绿了,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你胡说八道甚么!我可不是来掳她们的!”
“好啊,”楚明昭径直道,“我们上炕吧。”说着,望了望临窗大炕。
“姐夫这会儿如何不承认了,”裴玑无法叹道,“姐夫派来的那群人抢了我那三个姑妈就跑,我们拦都拦不住啊。”
裴玑正要再去逗她,就见元霜急仓促出去,屈身一礼,道:“王妃请世子、世子妃马上往圜殿去一趟。”
冬至以后便进入了“数九寒天”,气候一日更比一日冷,“一九二九不脱手”,冬至便是“数九”的第一日。
这是如何回事?
范循闻言神采一凝,适时地截住了话茬。的确,再多说就讲错了。
两人对望一眼,王妃这会儿找他们何为?
范循看着裴玑敏捷堕入包抄圈,眸中寒芒凛冽。
这是一套连环计,掳人只是此中一个目标,另一个目标是以此为饵引裴玑中计,将之虏获。
裴玑倒是挽辔岿然不动,微浅笑道:“莫非姐夫以为,我真的只是来追击的?”
范循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太阳穴突突直跳。
范循听到“劫色”二字,眉心一跳,不等她说完便冷冷一笑,掣身放了帘子。
裴玑喟叹道:“范循对你也是一往情深,我看他真是抓心挠肝想见你,要不然也不会两度以机谋私。可惜上回没能让大哥把你卖了,这回也没抢到你。”
“我说的是实话,姐夫劫走我姑妈但是明显白白的究竟。再说那两个吧,”裴玑挑眉,拎起马鞭一指薛含玉,“这个是我大哥新纳的次妃,过会儿我大哥过来,你可千万别让他觉得你是来给他戴绿帽的,不然我大哥必然会撕了你的。至于那另一个,是我的表妹。”他指了指贺珍,又嗟叹道,“想我表妹一个豆蔻少女,好端端地却被你掳来,这个……姐夫可想好了,这如果传出去,姐夫是要卖力的,到时候细心姐夫府里那位闹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