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昭拿羹匙的手僵了僵,旋又微微蹙眉:“不对啊,爹爹肯定我的定见有效么?我如何感觉三叔已经选定了我,即便是襄世子去说也不会再改。并且,襄世子真的肯去逼着三叔朝令夕改么?爹爹……爹爹会不会被骗了?”
裴鼎闻言直觉脑仁儿跳着疼,连连摆手道:“阿玑还是用心筹办婚事吧,不必顾着我。”
楚慎神采煞白,瘫坐在地。
楚明昭脑海中闪现出当年阿谁救她于危难的小哥哥,垂眸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楚慎跪坐在地,半晌才喃喃道:“你底子就是不管六姐儿的死活……”
蒋氏喝了口玫瑰卤茶,道:“她还不是觉得自家好运来了,畴前求也求不来的见今一下子有了。她也不想想循哥儿瞧不瞧得上她。”
裴鼎与裴玑兄弟两个一道送走了齐王、蜀王等亲王。回到十王府时,裴玑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转头就要跑的肃王,笑道:“皇叔,现在诸位皇叔伯们走了大半,这里眼看着就空下来了,想来皇叔更觉枯乏无聊,我筹算多抽些工夫去皇叔那边串门,皇叔欢迎么?”
何况他可听两个儿子说了,襄世子不过是个佻达后辈,底子不是良配。何况他本身也亲耳听到,襄世子底子就是冲着他女儿的面貌来的,活脱脱好色徒嘴脸!
楚圭直点头:“那可不可。大哥放心,若襄王一系倒了,朕毫不牵罪六姐儿,到时朕再给六姐儿寻个好人家配了便是。”
巧云与水芝两个死命捶打车厢壁,掀起帘子大喊让车夫泊车,但车夫恍若未闻。
出宫的路上,他搜肠刮肚地考虑解困之法,正苦无眉目时,脑际中俄然现出一小我来。
楚慎寂然沉默,少顷道:“哥儿实与我说,哥儿到底要如何措置襄王?”
“姐儿的目光就是高,循哥儿那样的都不能令姐儿倾慕,”蒋氏呷了口茶,笑道,“那临邑王也是个有福的,这回真是捡了个漏儿。”
“你父皇催得紧,下头的人天然利索很多,拣的也是比来的谷旦。”
裴琰故意看裴玑吃瘪,刚要寻个由头跟着往裴玑院子里去,俄然想起那只镇宅的死鸟,脸上的笑顿时一僵,步子硬生生顿住,回身便辞了世人跑了。
裴玑点头,旋将方才两人的对话大略说了说,何随听得直笑:“您老丈人想得太简朴了。”又想起闲事,敛容低声道,“世子给王爷的信已经送出去了。”
苏修齐愣了一下,不成思议地看着他:“我没听错吧?敬之不想要这门婚事?想让我与几位公侯联名上奏求圣上收回成命?”敬之是楚慎的表字。
何随出去时正瞥见楚慎一脸忧色地出去,不由惊奇地看向裴玑:“世子顺了他的意?”
“循哥儿是个聪明的,晓得陛下是定要嫁个公主给国公府的,推也推不掉。就是不幸循哥儿等了你这么些年,最后倒是一场空,”蒋氏见女儿面上并不见多少遗憾,不由盗,“姐儿莫非真就一点也不喜好循哥儿?”
裴鼎天然明白这些,但他仍旧只想交兵权求安闲,他的顾虑太多。
楚慎被问懵了,张口就道:“她才多大,哪能想这么些。”
待楚慎入了正堂,两人叙礼酬酢一回,苏修齐正要让座让茶,楚慎便径直道了然来意。
楚明玥望着楚明岚的背影,轻嗤一声,对蒋氏道:“母后是不晓得,自打父皇将她指给表哥,这丫头的尾巴就翘起来了,说话也敢不顺着我了,却才我让她歇会儿再练,她还不肯呢,倒显得她多勤奋似的。就她那一手烂字,再练个十年八年也入不了表哥的眼。”
楚圭笑了一下:“大哥莫要这等说,六姐儿但是朕的亲侄女儿,朕岂会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