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最好的茶馆,醉雀楼不但高雅,更是文人雅士小聚之地。
叶棠收回击来,看着左手腕上一圈五色丝线,悄悄晃了晃,“呵,想不到,九王爷还信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醉雀内里素净,被她咬开,不想连内里都是七色分层。
印象里,自他从宫里搬出来后,他就再没跪过谁。比来的一次,也得是十几年前的阿谁暮秋,偌大殿门前,他跪了整整两个寒夜。
握着她的手腕,顺势将她牵起来,顺手留了一银票在桌上。叶棠低头一看,九王爷留的竟真是可贵的零钱。
叶棠听了甚是心虚。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又闻声楼下不时传来唏嘘。
“九王妃,我这件裙子但是买不到的。只因这上面的泼墨芍药真真是画上去的,普天之下也只此一件。”
就算不杀了它们,它们也会赖在这里,永久都不会飞走。
许芳苓一边恭敬福身,唤她一声“九王妃”,一边眼角一扫,将叶棠上高低下打量了一遍。
许芳苓叮咛道,“脱手吧。”
萧池听了结笑了,看了看他的小王妃,道,“听王妃这意义,本王本日不但要下去,还得非赢不成了。”
“九爷----”
萧池微微躬身,他的身子正正将他落笔处挡了个严严实实。叶棠围着雕栏左转右转,怎奈就是看不到萧池在盘子上画的是甚么。
醉雀楼前,鎏金牌匾正高悬。
许芳苓传闻他来了,仓促上到楼顶来的时候,便瞥见萧池对拿着一方丝帕的一个小丫头说,“你来给我擦。”
叶棠猎奇,又悄悄从另一侧雕栏处往下瞧。
萧池带着叶棠直接进了门,当即有人上来迎。
叶棠也忍不住调侃他,“九王爷,你莫不是惊骇了吧,怕输给了上面哪个才貌双全的小公子,才严峻的不敢应战。”
方才莫名被他在这楼顶------她脸颊都还是红的,又见萧池一脸严厉又严峻,她那小脾气竟然也未发作。
焦墨的莲枝,焦墨的莲瓣。如果细心看,那焦黑的莲瓣边上还模糊透出些红金色,这枝莲,恍若方才被火灼透普通,浴火重生,静置盘底,仿佛还透着灼人的温度,一碰就会散为一堆焦灰。
萧池只解释道,“那是专门给鸟吃的,人如何能吃。”
那点心其实在她嘴里还没嚼两下,叶棠只含着愣愣看着他。
“难不成,他要在那盘子上作画?”
叶棠混迹在一楼一堆赏客里,一时竟被人群隔绝,进不得萧池跟前。
本日不知如何来了几位斗画的。这么会儿工夫,画案,笔墨,茶点,已经伏贴。画师和赏客们正有序落座,一时候惹得一众围观。
多年心机,被一语道破,许芳苓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强装平静。且面前这丫头春秋再小,可也是九王妃,冲犯不得。
恰逢许芳苓端了一盘点心过来,递到叶棠面前,“九王妃第一次来醉雀楼,该当尝尝本楼排名第一的茶点。”
叶棠目光都在许芳苓的衣裙上,只说,“不消多礼不消多礼,你这裙子可真都雅。不知是哪家制衣坊做的?”
那些赏客也与她感受类似,随即有人突破了沉寂,问,“敢问萧公子,这盘底焦莲,出价多少?”
他却抱着她不肯放手,低声喃喃,“叶棠,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