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坤宁宫中间时就感觉两条腿很沉重,跨过门槛时差点被绊了一跤, 绕过影壁墙, 停下脚步, 慢吞吞的迈步下台阶, 小丫环早瞧见他, 赶快翻开棉门帘。
万贞儿一怔:“你不抱抱他么?”
“我就是猎奇,为甚么奶妈有,你没有。”
天子吐出他的手,对劲洋洋的大笑起来。他仿佛还没做好当父亲的筹办,他把小孩弄哭以后反而乐呵呵的把他递给嬷嬷,非常畅怀。
万贞儿像个老秀才似得一步三摇,慢悠悠的走到寝室门口, 倚门相望, 看他跑的满脸透红,呼哧呼哧的喘气, 真叫人有些心疼:“见深,你如何跑的一脸是汗?外头那么冷,别受寒。”
朱见深这才从各种迷幻的、粉色的、黄色的、不成描述的幻象中醒过来,嘴角带着一抹泛动的浅笑:“嗯,吃,方才在想事儿。”
她把脸埋在小宝宝的襁褓上闻了闻:“嗯,不臭了。你抱抱他嘛,大宝也想你了。”
朱见深很坏很坏的,他假装张大嘴,把皇宗子软乎乎香喷喷的小拳头叼在嘴里,尽力张着牙齿闭着嘴唇:“唔唔唔(吃掉了)”
她夹了一大块红烧肉送进嘴里:“嗯~嗯嗯嗯呢~呼~真好吃。”
万贞儿是个相称贤惠的女人,最起码对天子是很贤惠的,她立即叮咛:“厨房新做的山查糕呢,拿过来。”
又过了一会,另一个没被击中的嬷嬷把洗了屁股、在屁股上扑了珍珠粉和米粉冰片粉等粉末制成的痱子粉、香喷喷白白胖胖的小皇子抱了出来:“皇上,娘娘。”
朱见深以手掩面,精力委靡不振的摆摆手:“让他去睡觉去。”呕。朕本来是返来用饭的……朕的减肥打算又能持续了。
万贞儿还觉得他对于朝政有了甚么新的感悟,没吭声,端起一碗奇特的滋补汤喝了两口,内里大抵有豆子和肉。
凡是来讲不能问别人的事都能拿去问于大人,但是嘛,很明显这件事也不可!天哪,好闹心啊!
万贞儿抿着嘴压抑本身的笑意,还是没忍住:“是嘛,嬷嬷会给他擦洗洁净,在扑点香粉。过来,我问问。”
天子还是有点嫌弃,碍于万姐姐闪亮亮的等候眼神只好承诺,勉强招招手:“过来。”靠近一点以后,他悄悄闻了闻,嗯,仿佛没味道了。接过来抱在怀里,看了看,和儿子的大眼睛对上了:“哎呀!他睁眼了!朕终究见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啦!畴昔看我一眼就又睡着!来,叫爹!这小脸又白又嫩,真敬爱。”
他又喝了两口茶,精力奋发的站起来:“儿子干啥呢?还在睡觉呢?他每天除了吃奶和睡觉就不干点别的吗?不管朕甚么时候来看他都……”
“好。”天子承诺了一声:“我让他们把别的菜谱也给你收拢收拢。”
天子进屋以后成果热手帕擦了一把额头和脖子上的汗:“万姐姐~我返来了。”
万贞儿:“慢点跑,刚吃完饭别跑太快。”
“没事,有见济呢。”朱见深气喘吁吁的倒在宝座上, 接过热茶狂喝了一气:“另有半个月就是冬至祭天大祀, 朕要在天坛那儿连走路带叩首折腾一个时候, 可没人搀着朕,现在不练练可真不可。前两天忙,坐了几天步辇,明天早上开端跑着去上朝,明天一睡醒浑身都疼,起床时可疼死我了,咬着牙对峙下地,走了一会才略微好点,啧。嗝儿~朕的裤子松了,你发明了吗?朕瘦了呢。”
“是绿色的……是绿色的……是绿色的……”朱见深震惊的走返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端发楞。
又伸开嘴,流着口水含混不清的说:“手被爹爹吃掉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