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怒不成遏,厉声道:“如月,给我掌嘴!”
院子里一边站着计婆子并其他几个婆子,另一边是些看热烈的小丫头,丁香扶着卫雁立在门口,中间还坐着个蔡姨娘!
如月上前,手还未挥起来,却被那计婆子抓住衣衿,迎着头脸,“啪”、“啪”,就甩了两巴掌。
崔氏神采阴沉,怒道:“混账,主子说话,你们乱嚷嚷甚么?大蜜斯畴前对你们刻薄些,你们就忘了本分?瞧你们把大蜜斯气的,还敢喊甚么冤枉?”
蔡姨娘倒是坐不住了,她来找卫雁,是求她互助,但愿她能帮卫姜说几句好话。如果叫夫人晓得,恐怕要见怪。她这些日子在夫人面前的殷勤奉侍各式奉迎,可就全白搭了!
崔氏立马冷了脸,扶着紫苑的手,走上前去,“计婆子,许婆子,蜜斯在前,你们嘴里念叨甚么呢?”
“如月,去,请夫人来!”
计婆子笑道:“蜜斯有甚么训示,直接对我们说便是,奴婢们洗耳恭听。何必劳烦夫人跑一趟?”
“雁娘,你急着叫我来,定是有话说。现在虽是和缓了,但这会子风还是挺凉,要不,叫他们散了,我们进屋说?”崔氏拉着卫雁的手,就往屋子走。
卫雁低头劝道:“姨娘说的那里话?您尽管放心坐着!”
崔氏冷声道:“这话说的不错,你是二十多年的白叟儿了,叫我这个年青的夫人说几句,恐怕你脸上挂不住。你别担忧,我委曲了谁也不敢委曲了计婆子你。紫苑――”
崔氏知卫雁一贯对蔡姨娘母女不错,便即笑道:“瞧瞧,这是做甚么?地上凉,快起来。你也是,来瞧雁娘就来,跟些主子置甚么气?你但是二蜜斯生母,府里的半个主子!”
“夫人!”卫雁甩脱她的管束,大声道,“夫人主持中馈,办事公允,御下暖和,多年来,未曾有错误处。雁娘感激夫人,替雁娘考虑详确,分拨了这么些人,在雁娘院子里奉侍。雁娘对夫人,不敢有任何牢骚。但是这些人,阳奉阴违,各怀鬼胎,一个一个,实在没人将主子放在眼里。本日他们敢劈面欺侮姨娘,明日他们就敢骑到雁娘头上!请夫人,将他们调往别处当差吧!”
很快,崔氏坐着软轿来了。出产后,她气血亏损,稍稍劳累些就会心跳加快,喘不过气来,因是卫雁相邀,她晓得事情告急,不敢担搁,就叫几个婆子抬了软轿。
蔡姨娘见崔氏来到,哪还敢坐,赶紧起家,施礼道:“不怪计嬷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扰了蜜斯平静,计嬷嬷尽忠职守,哪有甚么错?夫人,奴婢错了,请夫人惩罚。”说着,她跪倒在地,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卫雁亲身相扶,蔡姨娘不敢坐。“姨娘,您是雁娘的长辈,您当得起,请坐!”
计婆子这才惶恐失措,叫道:“夫人,您这是?老奴一时触怒了蜜斯,也是为着蜜斯好,情急之下才出了错。夫人想替蜜斯出头,如何奖惩老奴都使得,却如何好端端的,提甚么卖身契?”
卫雁嘲笑道:“夫人问也不问,就晓得是姨娘跟主子置气,夫人公然聪明过人!”
卫雁此言一出,那些主子立即跪倒在地,乱成一团,又是喊冤,又是告饶。
“你对我,也是忠心耿耿,对吧?”崔氏嘲笑道,“你的忠心,天日可表。你做得统统,都是为我跟雁娘好,你的确就是一座保护我们、照顾我们的菩萨!只可惜,我们卫府庙小,供不下您这尊大佛。计嬷嬷,您前头路宽广,好日子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