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的……”他闭上眼,一滴泪水,落在她鬓边。他亲吻她的脸颊,“婆娘,这辈子嫁了我,你悔不悔?”
走出院落,就见一张桌子摆在门口,一个彪形大汉扬声道:“别来无恙,徐公子,一起喝两盅?”
皇室对外宣称,他战死疆场,未曾剥夺他的爵位不说,更追封为安南王。如果此时他大摇大摆的闯进都城去,皇室再不甘心,也得硬着头皮承认他这个安南王,正法他,只能暗里里行动,不能过了明路,让世人晓得。
他如天国恶鬼,将那片山,变成了修罗场。
他不过用了一些火箭,就把那些高大雄浑的人马烧得十足滚下山来。
父亲也就没能逃脱。
存亡相从,是她许给他的承诺,从未对他言说过,却在心底已宣誓了千百回。
他亲身攀上颠峰,追剿生父。他一步一步逼近,父亲斑白的头发恁地刺目。
“我悔,未曾早些迫你对我辨白心迹,我悔,华侈了多年工夫与旁人周旋。我悔本身晚生了十几年,不能跟你早早相遇。我悔我曾回绝过你的求亲,没跟你一同尽力求得孟阁老的承认,让你为我跟家人分裂!赫连郡,这辈子,你给我的太多,我还平生都还不完!你好好的活着,就算你老了,病了,都有我陪着你,照顾你。来生,我还许你,到时,我为男人,你为女子,让我护你一世,还你此生密意!”
他是天子宇文霸内心扎得最深、最疼的那根刺!
那是参军今后,他第一次堕泪。
“哈哈哈!”赫连郡开朗的大笑几声,“如何,多年不见,不认得了?也是,徐公子风采还是,本侯却老了。”
父亲的部族占了一座山,落草为寇,勇猛善战,朝廷久攻此地不下。
母亲的逆来顺受,父亲的放肆暴躁,让他长成了一个非常别扭、奇特的人。
可他,为了那点淡薄的亲情,为了不让孟阁老接受打击,他忍了这么多年,假作不知……
他仿佛放下心来:“当年姨母还不是皇后……生了现在的皇上,当时的大皇子后,先帝就开端宠幸新人。孟家为了帮她固宠,筹办送母亲入宫。母亲比她年青,比她有才华,如果进宫,该会深得帝心。在她召母亲进宫过后,母亲就失落了。外祖找了几年,才探到母亲下落……”
对着空荡荡的山谷,他哭得像个孩子。
他老了,乃至连他的刀砍畴昔,都难以工致地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