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径阳侯世子说的那些话,他不甚了然,家中大事他向来不过问。但哥哥说的那般斩钉截铁,叫他清楚地晓得,这就是实际!就算他担了一个“未婚丈夫”的浮名,最后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瞧着她,归于旁人……
宇文睿笑道:“清河长大了,小嘴更加会哄人了。”走到上首,向世人道:“你们都坐吧,别叫孤扫了你们的兴。孤稍坐便去。”
他后退一步,一揖到地,惭愧道:“雁妹恕罪,是我一时酒醉失态,冒昧了雁妹!”
宇文睿上前,将她手腕抓住,沉声道:“你与他同乘而归,他对你……”
“可我不舍掉你,就要眼睁睁看着我百口高低,受我扳连而死!我究竟该如何办?”
卫雁皱眉,硬着头皮走入书房,道:“父亲找我何事?”
“你……你……为安在此?”
蓦地,他双眉皱起,怒喝道:“徐玉钦做了甚么功德!”
“雁妹!”徐玉钦的声音有些哽咽,“有甚么事,你必然要来找我,就算千难万难,我也甘心。为了你,我能够死!”……可我却不能为了你,让我的家人死去……
“泽明会送她归去,你的侍女也不要带。你跟我走。乘我的车驾!”徐玉钦说这话时,已先她一步走了出去。卫雁见他态度与畴前分歧,觉得他为刚才亲热一事而惭愧难堪,不由亦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他。
郑泽明一惊,待要上前检察,瞥见山石前面暴露艾绿色衣角,方晓得那背面只要她跟徐玉钦,一面放下心来,一面却尝到舌底无边的苦涩。
两人对坐于车内,相视无言。眸中却含有千种柔情,将满腔情意尽诉!
“雁妹,如果能与你成为真正的伉俪,该有多好!你表面清冷矜持,与我一起时,却那般体贴和婉!你比我这个脆强大人要英勇很多,你敢作敢当,敢爱敢恨,我配不上你,配不上你!”
他的吻细致而冗长,纠胶葛缠,令她芳心大乱,浑身力量似被抽去,只能无助地倚靠在石壁上,任他讨取。
酒过三巡,看了很多歌舞,太子便告离席。太子妃与良娣、尹碧柔亦随太子而去。余下世人皆三三两两伴在一处,或低语,或谈笑,或喝酒,或走到花圃里看景吹风。
待她走进大门好久,他仍立在原地,呆呆望着卫府朱漆大门,任泪水一滴滴打湿衣衿。
徐玉钦的声音降落而和顺,带有一丝祈求:“雁妹,就这一回。就一回,容我……容我……”
俄然,仿佛有一道如电如火的目光射来,叫徐玉钦浑身一震,向上首看去。宇文睿的双眼,正紧紧黏在卫雁身上,视线微微眯起,似盯视着猎物的猎人般,大有必得之意。
她乌黑颈间,一朵红梅,虽小却非常刺目。
他在身后唤道:“雁妹!”
见他盯着本身颈间,卫雁这才后知后觉,以手遮挡,暗恨本身粗心,若要旁人瞧了去,可怎生是好?又悄悄抱怨徐玉钦过分孟浪……
没法言说,她只要背转了头,仓促逃开。
待车速缓下,晓得火线便是卫府,她起家欲下车之际,他俄然伸臂,将她扯入怀中。
“雁妹,若要我舍了你,去换家属繁华,我情何故堪?”
“孤对你甚是驰念,耐不住相思之苦,特来相见……”他含笑望着她,将她细细打量。
徐玉钦笑道:“说这些做甚么?我是你的未婚夫婿,送你回家,天经地义,何必称谢?”
“是。”徐玉钦正容敛眉,已规复昔日的谦恭有礼,“这两封信,你归去渐渐看。承诺我,有甚么事,必然要来找我,不要一小我打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