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婆子赶紧揪着正在后门捣薯泥的卫雁，来到郑紫歆面前，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蜜斯，这个双双怠懒得很，做甚么都不经心，蜜斯如许汲引她，给她分拨的都是轻巧活儿，她还不知戴德，奴婢替蜜斯不值，已经经验过她了！”
卫雁踉跄着走上前，伸手拾取水桶，她离郑紫歆很近，只要她一抬手，就能将郑紫歆推入池中……如许的动机，一闪而过。那氤氲的水汽，翻滚的热浪，令她有些眩晕。
“啊！”卫雁的手臂被鞭子抽到，仓猝丢下水桶朝中间躲闪，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之感，撩起袖子一瞧，纤细的手腕上多了一道光鲜的血痕。
她做这些事，竟是想着，我依着她的心愿，将这件事做完了，今晚该不会挨饿了吧？
郑紫歆柳眉倒竖，不悦道，“这是你干的功德？曲婆子？”
雁妹，雁妹……是谁曾在她耳畔，一遍遍降落和顺地轻唤。
“谁叫你伤她的脸？”真惹得郑泽明怜香惜玉起来，只怕就没法再将卫雁留在手中折磨……
“是她蠢还是你蠢？你听不懂本蜜斯说过的话？我说没说过，这张脸，我留着有效？”郑紫歆声音不大，语气中透着的那股寒气，却叫胖妇人盗汗连连。
提到第十四桶水时，她双腿颤抖，手臂已生硬得抬不起来，手中提着的，仿佛不是水桶，而是一座山。太重，太累，太想停一停了。口渴，饥饿，倦怠，疼痛，统统的感受都被放大几万倍，折磨得她将近发疯。她不竭按捺着本身，想要投井而死的打动。
郑泽明找到郑紫歆，不悦道：“管束好你的下人！岂能那样欺负卫蜜斯？她是个世家令媛，是我将来的枕边人，只是为了留在郑家，临时屈居为奴，并不是真的奴婢！”
“蜜斯息怒，奴婢……奴婢只是推了她一下，是她本身蠢，踩在菜叶子上，跌了一跤……”胖妇人实在想不通，为何蜜斯三令五申叫大伙好好教那双双“端方”，却不准人毁伤她的容颜？阿谁双双也是，明显是个奴婢，却长了那样一张脸，叫人看了就恨不能将她那敞亮的眼睛挖了，将那精美的鼻子毁了，将那薄薄的唇瓣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