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丹黄,指的是鳞介之类水族修炼成精以后,一身精元血气凝练而成之物。固然是精气固结,却还称不上是结成内丹,反倒如禽鸟孕育的卵黄普通。非论龙蛇蛟蜃,还是鱼虾螺蚌,凝成的内丹都是自带神异的宝珠,被高人收了去,天然能够点化祭炼成法器。丹黄倒是只能以特别伎俩自水族身上剖出,用玉盒玉瓶盛放,以免见风走了灵性,再求精通炼丹术的妙手,增加诸般灵药,用文武火细心熬炼后,方能用来合药。
比起这丹黄来,倒是这蛟宅中的保藏,代价更大一些,也难怪非论魏野还是萧皋,都对解剖尸首没甚么兴趣。
只是看它们的模样,仿佛还没有成熟,如果成熟以后,又被江幽娉吞服,只怕立即就有提纯身上龙血,进而完整化蛟之望。也只能怪江幽娉吃人实在吃得口滑,竟然招惹了魏野如许的煞星上门,这一盆宝芝,就便宜了魏野。
琴案斜劈面,临窗之下,设了一张条案,上面放了一个小巧白玉香薰,看那玉质成色,白中透出丝丝碧色,应当是蓝田所产的蓝田玉。中间又有一副蓝田玉香盒,内里盛了些香粉,固然闻不出是甚么香药,但也算是可贵之物。
那白叟一瞥见魏野,就是满面肝火,啐了一口道:“娉儿实在不懂事,连自家阁房也放这些炼丹烧汞之徒乱闯。那羽士,还不快将娉儿唤来,老夫有紧紧急紧的事叮嘱她!”
固然隔着水光,这张脸显得昏黄而又虚幻,但是魏野还是瞥见了白叟额头上有一支青灰色独角,形似初生鹿角,却又有牛角般粗,一看就晓得不是甚么好路数。
这里应当是江幽娉独处之处,却没有甚么都丽陈列。正中设一青石琴案,上横一具七弦琴,魏野走近,信手一拨琴弦,那弦应手而断,琴身桐木也散出一股朽坏的腐木气味,明显是只能送给考古学产业研讨素材了。
魏野走近了一看,却见那面古镜上腾起一片滟滟水光,半晌以后,从水光中浮出一张白叟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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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自感成灵的水族,当然不晓得道门吐纳胎息之法,但是蛇导引,龟佩服,是以天生就知静中延寿之道。{首发}
魏野走入后堂,转了一遭,走入了一处三间相通的精舍。
再向精舍内里探查,却见内里是一间清幽丹房。地上安着一座贪吃三足、博山顶的青铜丹炉,丹家必备的神水华池,丹炉中抽添药物的坎离二鼎,一应齐备。如何看,都比或人在洛阳旧神祠里安插的那一套讲求多了。
丹炉一侧立着几个药橱,魏野翻检一下,搜出木匣、铁匣数个。木匣里盛放的是黄精、茯苓、苍术、何首乌之类服饵药物,大者有杯口粗细,看着都非常新奇。铁匣中则是空青、朱砂、石钟乳、云母粉,另有一只大肚银瓶,非常沉重,拔开塞子一看,内里盛的满是水银。
在后代那些以猎奇为卖点的小报上,常常刊载一些吸惹人眼球的突发事件。比方某位老乡为保健摄生,因而捉活蛇泡酒,酒喝光了,蛇却没死,反倒咬伤了添酒的人。又比如某位孤老用小龟垫床脚,及至孤老放手西去,垫脚的乌龟还活得好好的。
一边放了一个青石琢成的碗大花钵,此中盛满脂黄色如蒸栗的光滑石子,当中插着一枝碧色珊瑚,又有一方鹅卵大的淡红璞玉,璞玉上生着两株长不过二寸的小巧灵芝,都是通体透明如水晶雕成,隐带寒气。
大略这类丹黄,固然是水族血气精元凝集,但此中多数稠浊毒质,不能够直接服食。如果胡乱吞服,不要说凡人,就是魏野如许修炼小有所成的仙方士,也要被这么一股血气精元给撑得皮肉稀烂,骨骼凸出而死。就算是那些玩毒的妙手,服食丹黄,也说不定要受毒质入骨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