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许和光早早来到县衙,命人黄土铺道净水洒地,马展国、丁可用、杨江,摆列在县衙门口两侧,三班衙役也顺次排开,穿戴整齐,驱逐县尊的到来。
本日是娘子生辰,崔象崔府尊要亲身来府上作客,他想早一些见到崔象,好向崔象禀报夏祥的所作所为。
夏祥见令儿俏笑当中有戏谑之意,就用心说道:“如此就有劳令儿了。”
令儿心中不悦,神采却如常,冲门外喊道:“柳儿,从今今后,你专门照顾县尊的起居,不得有闪失。”
连若涵却侧身一步,和夏祥保持了相称的间隔:“县尊如安在真定持续推行新法?新法事关县尊在任上的官声和政绩。新官上任三把火,要先烧哪一把?”
连若涵头前带路,引领夏祥步出院子当中,虽是夜间,院中灯笼高挂,四下透明,但见绿树、假山、水池、配房,应有尽有,真是一处桃源地点。
大堂内的屏风上绘有广进朝阳图,山正、水清、日明,即“清正廉洁”,与宫阁上方所悬匾额“明镜高悬”相映成趣,意在宣布百姓本知县办案公道、廉洁。
连若涵停歇了内心的起伏,浅浅一笑,轻移莲步来到假山前面的四方亭:“县尊正值幼年,风华正茂,又未婚配,先有外室另娶正妻,也合常理。即便传出县尊有外室的流言,也不过是文人风骚的轶闻罢了。”
一人站在县衙仪门之前,双手背负身后,正在指导仪门两侧的春联。
夏祥却高高举起悄悄放下,转移了话题:“也不知幔陀和萧五,安设好了没有?”
许和光正要第三次恭迎时,俄然身后传来一个轻巧的声音,他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令儿边走边掩嘴而笑,她再是清楚不过,自家娘子从未在哪家郎君面前有过让步,乃至有过一言分歧回身就走之举,对勇于调戏她的男人向来不假色彩,却独独对夏祥无可何如。虽不喜夏祥时不时的戏谑,虽也活力,却能忍耐,可见娘子对夏郎君姑息得很。
“许县丞,本县在此。”
大堂内东西两侧别离是赋税库和武备库。户房汇集的田赋丁银除上交外,处所还要保存一部分,供处所平常开支及灾荒年间赈灾济荒,这些开支银两及帐册均存放在赋税库,由县丞卖力。是以卖力办理赋税库的县丞许和光权柄很大,在真定县内仅次于夏祥。
许和光顿时语塞,他只是随口一说,只为讨夏祥欢畅,那里沉思有何意境分歧,不由支吾说道:“县尊高才,下官不敢胡说。”
得了夏祥嘉奖,杨江面露对劲之色,眼睛一斜,却见许和光目光不善,他忙咳嗽一声,敛容正形,不敢再有半分显摆。
“对劲,非常对劲。”夏祥嘿嘿一笑,停下脚步,“无功不受禄,本官和连小娘子非亲非故,虽有买卖来往,却也只是君子之交,连小娘子在都城就有赠宅之谊,此来真定,又有如此深宅大院相送,本官惶恐,何德何能得小娘子如此厚爱?”
“好,既然是连小娘子和令儿的一番美意,本官就收下柳儿了。”夏祥来者不拒,一脸笑意笑纳了,“柳儿,今后在本官面前不必拘束,当本官是哥哥便可。”
“柳儿见过县尊。”柳儿恭敬地向夏祥福了一礼,“县尊有甚么事情固然叮咛柳儿,柳儿那里做得不好,县尊叱骂就是,柳儿必然改过。”
仪门本是礼节之门,是县衙的第二道门,位于正门以内,夏县尊是何时穿过正门到了仪门之前?明显他连车都没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