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盖神采骇然一变,夏祥寥寥数语便将儒家、道家和佛家的精华讲得一清二楚,枉他读了十多年佛经,也没有如此深切的贯穿。
“就是,就是,马某起初就劝徐员外,差未几就行了,谢员外和柳员外也不是外人,诚恳接办粮仓和种粮买卖,也是为夏县尊分忧,你的三处粮仓和我的全数种粮,折价五十万贯卖与谢员外和柳员外,我二人费心他二人费事夏县尊欢畅,皆大欢乐。”马清源接过话头,他和柳长亭胖瘦相仿,却比柳长亭稍矮了几分,多了几分浑厚之气少了几分超脱之意,却更显朴素,只不过他说话的腔调和坐姿,清楚又有几分俭朴的滑头,“徐员外非想本身留下,说留下粮仓和种粮,以备饥荒年之用,哪怕是只留一个念想也行,归正他也不缺钱花。还说如果谢员外和柳员外真是一片诚恳,就是四十万贯让渡出去,他也情愿成人之美。”
谢华盖扬了扬手中的佛珠:“闲来无事,念念佛吃茹素,可得心安。徐员外的核桃也不错,平常也爱玩文玩?”
若能和如此女子相拥而眠,才算没有白活,柳长亭心痒难止,若不是夏祥在场,他说不定早上前向连若涵调笑一番了。
“这位是?”柳长亭朝连若涵随便一礼,“莫不是夏县尊的家眷吧?”
连若涵心机一动,立即猜到了夏祥心中所想,随口说道:“一百贯以上,两百贯以下,象牙扇骨固然不错,是上品却不是绝无独一的孤品,以是代价有限。”
谢华盖按捺不住心中不解和不满:“徐员外,你和马员外的粮仓和种粮买卖折价让渡给谢某和柳员外,你可得一笔银子,谢某也不消再操心吃力制作粮仓买进种粮,分身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柳长亭再也忍无可忍了,手中扇子一敲桌子:“夏县尊但是亲口承诺了崔府尊由柳某和谢员外二人接办粮仓和种粮买卖。”
徐望山打了个哈哈,不晓得从那里拿出了一对文玩核桃,在手中转来转去,目光却落到了谢华盖的佛珠上:“谢员外信佛?”
连若涵是何许人也,早就重视到了柳长亭色眯眯的眼神,她见多了形形色色对她心胸不轨的高官权贵,柳长亭是此中身份最低下最寒微的一个,是以她全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柳长亭顿时涨红了脸,象牙扇是他最为敬爱之物,爱不释手,形影不离,莫说两百贯了,就是两千贯两万贯,他也不会卖,何况他又不缺钱。
这不是卖,这是比明抢还卑劣的暗抢和欺骗!
夏祥用心停顿不说,连若涵闻弦歌而知雅意,接话问道:“甚么事理?”
此话大有深意,柳长亭不由眼皮跳动几下,心机大动,就算是夏祥的亲mm又能如何?他柳长亭看上的女子,哪一个最后不是乖乖就范?
不过谢华盖问的是道家和佛家出世的分歧,夏祥自幼便受佛经熏陶,因母亲信佛之故,后李鼎善又带了很多道家书籍,再者熟谙曹殊隽后,又听他讲了很多道家之理,这个题目还真难不倒他:“儒家求君子、道家求清闲、佛家求安闲。儒家弃小人、道家弃造作、佛家弃烦恼。儒家讲出世,道家讲出世,佛家也讲出世,但佛家的出世和道家的出世大不不异,道家出世是求小我萧洒,佛家出世是以出世之心行出世之事,是救世。”
“柳员外不要意气用事,买卖本来是坐地起价落地还钱的买卖,既是买卖,就要答应马员外和徐员外有想要大赠一笔的心机。”谢华盖嘿嘿一笑,捻脱手中的佛珠,慢条斯理地说道,“马员外要价五十万贯,也是成心考考我们的眼力,我们应当感激马员外对我们提法眼力的帮忙,如许,马员外,一口价,五万贯!你如果点头的话,我们就银货两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