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夏祥早早到了县衙。并没有需求升堂的大事,就在二堂和许和光、马展国、丁可用措置了一些公事,批阅了一些公文以后,夏祥亲笔手札一封,推举卢之月为真定县主簿,将信交由驿站,发往都城吏部。
“这个自不消说。”夏祥笑着点了点头,感慨万千地说道,“想不到本官初来真定,就诸事缠身,付科一案先不消说,徐望山和马清源第一次来拜见本官就提出让本官拔除新法。本官初度到崔府尊府上拜见知府,崔府尊就向本官推举柳长亭和谢华盖接办粮仓和种粮买卖,还表示本官不要再深切究查付科一案。到本日,又有卢郎君想要担负真定县主簿,小小的真定县,当真是龙潭虎穴之地,目睹就要风起云涌了。”
“皇上吉人天相,春秋正盛,必能罹难成祥。”夏祥可不敢托大,自认他能够成为皇上的忠臣良将。
夏祥心中一跳,连若涵虽是戏言,却也是可贵的偶合,既然连若涵能够想到此节,朝中必定另有别人也能想到。如果有人真拿他的名字大做文章,说是皇上得他能够罹难成祥,怕是会引来一些人的顾忌,乃至也会激发皇上的不安。
吕环环害羞承诺。只是她也明白,怕是夏县尊对她并无男女之意,也看不上她。
他和李持一贯交好,若不是迩来忙于夏祥上任一事,他早已向吏部推举李持为真定县主簿了。虽说别人微言轻,推举人选一定有效,却能够请动崔象联署。有崔府尊的署名,吏部自会高看一眼。
中午,夏祥在县衙设席,宴请许和光、马展国和丁可用几人,作为县衙最为首要的几名佐官,夏祥想在真定有所作为,还必须依仗几人。
许和光眼皮蓦地跳动几下,上午在二堂之上,他见夏祥亲笔手札一封,交由驿站发往都城,还觉得是别的事情,不想竟是为了主簿人选,贰心中微有愠怒:“夏县尊,主簿人选是大事,应当与下官商讨以后再上报吏部为妥。下官在真定多年,或许会有更合适的人选。”
“本官和许县丞联署推举李持,也并无不成……”
言外之意天然是讽刺马展国攀附郑家和郑好。
之前夏祥听庆王和连若涵说到真定是龙潭虎穴之地,还不大信赖,现在倒是坚信不疑。四大世家无一遗漏全数会聚于此,真定的四豪富商也心机各别,各有筹算。他一个小小的布衣知县,上在朝中无人,中没有知府撑腰,下没有根底,如何才气期近将风起云涌的真定安身,还真是一个天大的困难。
马展国平常读书是未几,他是县尉,执掌治安和捕盗之事,却也是秀才出身,虽未考中过举人,也并非目不识丁。他嘿嘿一笑:“下官平常多在家中读书,许县丞日理万机,未曾去过下官家中,不知下官读书多少,也是普通。郑华睿虽连举人也不是,却不是没有考中,而是没有去考。以下官对他的体味,凭他的才调,举人不过是囊中之物,进士也不在话下。”
连若涵却淡然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风起云涌卷旗号,恰是男儿发愤时。大夏承平百年,四海无战事,天下承平,是功德也是好事。夏县尊生逢乱世,恰是建功立业、驰骋天下的大好境遇。一个小小的真定,几个不大的困难,只是夏县尊介入人臣之路的插曲罢了,不敷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