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又无外人,何必如此客气反倒冷淡了你我?”连若涵神情很有几分慵懒,她眉毛微微一动,漫不经心看了夏祥一眼,“方才叫你和我同乘一车,你还很有几分不甘心,莫非我是老虎不成?”
“都不是,老夫是懒得和他们说话罢了。”金甲眼睛转了几转,左手夏祥右手连若涵,将二人拉到阔别了幔陀和萧五数丈之远,才小声说道,“文昌举被罢官一事,三王爷非常恼火,你此去真定,千万要谨慎行事,不要着了三王爷的道。”
夏祥微微一笑:“三王爷的忧?是因皇上病情见轻,立储之事暂缓而至。”
夏祥点头:“真定本是龙兴之地,当今国泰民安,真定民风朴素,百姓安居乐业,何来龙潭虎穴一说?”
曹殊隽见吴永旺一脸沧桑,和爹爹春秋相仿,称呼他为吴兄有失体统,想了一想,又感觉称呼吴公过于冷淡,只好还是叫了吴兄。
连若涵讶但是惊:“先生刚才所说之话,是那里的方言?”
曹用果无法摇了点头,对曹殊隽他已经懒得再管束太多,让他随性而为也好,幸亏当今曹殊隽和好景常在缔盟,成了好景常在坐上宾,今后有望成为好景常在公用制器大师,他也就安然了很多,只要曹殊隽有闲事可做,不再老是想着离家出走寻仙问道,他也不再逼他招考。
曹用果神情凛然一顿,心中蓦地升腾万丈豪情,想他平生为官,半世宦海沉浮,虽不恃强凌弱,却也未曾和权臣斗争到底,遇事能和则和能让则让,若事不关己,即便于情分歧于法不通,也是视而不见置之不睬,少了兼济天下之胸,缺了为民请命之心。
此战,金军元气大伤,精锐皆失。
“漠漠余香着草花,森森柔绿长桑麻。水池水满蛙成市,门巷春深燕作家。”
夏祥合上书,抬眼看向了倚窗而望的连若涵:“连小娘子,多谢你让我和你同乘一车……”
连若涵“噗哧”一笑,随即也板起脸说:“县尊请了,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还望县尊为民做主。”
“是,多谢曹公相送。”夏祥想开初来上京便和曹用果了解,现在曹用果病情全好,气色不错,他也心中大慰,“想必曹公功德将近,也要升迁了。”
曹用果也不等夏祥回礼,哈哈一笑,回身扬长而去:“老夫自本日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曹用果一愣,心想夏祥到底年青,怎会想到他升迁有望?他闲置多年,不但皇上早已记不起他的姓名,怕是连吏部遴派官员时,也无人想到他的存在。如果李鼎善还在朝堂之上,如果宋超度还是吏部侍郎,他高升一步也并非没有能够,只是当今……朝堂之上无报酬他说话,他如何再入皇上之耳?
夏祥很无辜地两手一摊:“关我何事?扳倒文昌举,只是为了天下考子讨还公道。制作药床药椅,不过是为了治病救人。两件事情,并无哪一件是为了针对三王爷,三王爷非要算到我的身上,我也只能无可何如了。”
“咳咳……连小娘子,背后说人好话,非君子君子所为。”
“是。”连若涵低眉扎眼,一副小意温存的模样,倒还真像一个渴求获得彼苍大老爷为她伸冤的弱女子,“县尊此去真定,人生地不熟,小女子对真定还算熟谙,愿为县尊带路,愿为县尊先容乡绅熟谙。”
夏祥翻看了几眼金甲所赠之书,书中有金甲的自传,大多笔墨倒是金甲平生行医的经历所得,详确而条目清楚,可谓金甲人生全书。贰心中打动并且欣然,金甲先生一心要收他为徒,他并未承诺。但先生却将平生所学以赠书之举倾囊相授,虽无师徒之名,却已然有了师徒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