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汤是甚么?”曹殊隽小声问夏祥,他虽也爱好喝茶,却并不会点茶,也不斗茶,是以大感猎奇。
现在安自如早已收了回泉州之心,只想留在上京管好肖家漆器的一应事件,肖葭现在几近每天和连小娘子在一起,她留在店中打理各项事件,又雇用了三个伴计。
时儿一吐舌头,嘻嘻一笑,有样学样地也伸出一根手指:“为甚么不是一起不中?”
肖葭和她敲定了统统事项以后,回了肖家漆器,她忙里偷闲,想到承平居和幔陀喝茶。承平茶虽是酒楼,却也备有茶具。不想竟然不测碰到了夏祥。
连若涵当即决定,要将肖葭收到好景常在旗下,她身边恰好缺一个能够事事帮她理顺的管家。她向肖葭含蓄一提此事,肖葭并未回绝,却也没有当即同意,只说她想先将肖家漆器运营成上京第一漆器行以后,再插手好景常在也不迟。
张厚嘲笑一声:“灵寿和建宁岂能相提并论?灵寿穷山恶水之地,建宁是江南富庶之地,江南才子,也远胜北方才子数倍。”
“恰是。”连若涵微微点头。
夏祥岂能听不出来张厚话中的讽刺之意,内心也是清楚张厚对连若涵“还是夏郎君高了一等”一番话耿耿于怀,并不觉得意,淡然一笑:“若说偏僻,建宁比起灵寿可谓偏僻多了。建宁另有点茶,灵寿天然也有。”
此时令儿已经将团茶用绢纸包住,在炉火上烘焙以后,再用一只精美的木槌击碎。碎茶放到茶碾当中,碾碎成极细的茶末。她伎俩纯熟,瞬息间茶末已成。她又将茶末倒入筛罗当中,悄悄闲逛,粗的茶屑留下,邃密的茶末纷繁如雪落在了茶盘当中。
连若涵本日和幔陀前来承平居,只是路过,偶然入耳到夏祥几人正在楼上用饭,一时心血来潮,便上来和夏祥一见。恰好听到夏祥三人在议论一根手指的玄机,一听之下,她便更加果断了本身对夏祥三人的观点!
夏祥将信收好,也未细看,前次幔陀送信,后又抢走,他便觉得并非要紧之事,是以也没有多想。曹殊隽从他身后闪了出来,先是冲连若涵拱手一礼,又热忱聘请连若涵入坐。
幔陀目光低垂,冷酷地答道:“还好。夏郎君,请收妙手札。”说话间,一封手札递到了夏祥手中。
此时三楼用餐的客人就夏祥一桌,其他桌子并无客人。
张厚奇道:“夏郎君也懂点茶不成?还是不懂装懂?灵寿县中山村地处偏僻,又是穷乡僻壤之地,应当不会有点茶之事。”
连若涵坐了首位,夏祥坐在她的右首,张厚坐在了右首,曹殊隽想要坐得近些,却被时儿拉到了下首,无法只好坐在了时儿和幔陀中间。他还想和幔陀说几句甚么,幔陀却理也不睬,他自讨败兴,又被时儿讽刺几句,就闭嘴不说了。
汤瓶肚圆而颈细高,只能凭水沸之声来判定候汤是否到了最好沸腾火候,对点茶之人的技能熟稔程度要求极高。
不过……夏祥欣喜过后不免多看了幔陀一眼,幔陀怎会和连若涵在一起?
“是。”连若涵右边的女子应了一声,回身下楼。半晌以后,数名小二上来,带了火炉和铁制水壶以及上好的汝窑、建盏等名品茶具。几人一起脱手,有人清算桌上残羹剩饭,有人支起火炉,扑灭炭火,有人冲刷茶具,有人重新摆好坐位,半晌之间,统统筹办伏贴。
夏祥点头一笑:“是一起全中。”
“还是夏郎君高了一等。”
夏祥也是见礼说道:“夏祥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