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当中,秋水碧绿,残荷犹存,柳条如丝,假山如画。
遵循规制,郑善身为提刑官,到一地办案查案,应当在本地最高衙门当中办公。不过郑善既然做出了冒充侍从之事,可见也并非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他偏要在县衙办公,不留在府衙,崔象也拿他没有体例,夏祥天然是欢迎了。
“在其位谋其政,才是为官者的本分。”郑善点头赞成,“崔象崔府尊,虽无大过,却也无功,一心媚下,不管苍存亡活,不听民情民声,是懒政官员的一类。裴硕章裴知县,只想高升,不管民生,更没有造福一方之心,是怠政懈政官员的一类。许和光许县丞,媚上而欺下,一心追求,是跑官的一类。至于田庆之流,则是甘当棋子之人,为了一己之私,能够拿百姓性命当赌注,拿江山当棋盘,是赃官赃官的一类。想我大夏百姓,都曾有一身骨气浑身硬气。还是谭知州,厥后居住杭州,因为好色,一日在家中与丫环宣淫,不料动静过大,将邻居的墙壁震得落土了。邻居大怒,才不管谭知州是何许人也,一纸诉状将谭知州告了官,哈哈。杭州知州一见是谭知州,也拿他没有体例,只好罚他修好邻居墙壁放了他。”
这一日,夏祥刚到县衙,忽听内里马声嘶鸣,有人高喊:“圣旨到!”
夏祥笑道:“郑提刑为何又突发怀旧的感慨?”
郑善也笑:“好笑吧?虽说老农之话粗鄙了一些,不过却很在理,本官被他骂得哑口无言,只好悻悻而走。邢州知州谭聪传闻此过后,非要治老农的罪,被本官拦下了。说到谭聪谭知州,倒也有很多趣事。”
持续了十几日的清淤滹沱河之事,终究落下了帷幕。清淤服从斐然,淤泥铺满了夏家庄四周的荒地,培养了千倾良田,无数流民欣喜若狂,今后居有屋耕有田,不再受颠沛流浪之苦。
郑善来到真定以后,数日来一向住在县衙,也风俗了县衙的环境。本日他在书房当中翻阅结案宗,再回想起几日来在真定的所见所闻,心中更加鉴定,付科一案除了会连累到市乐县丞田庆以外,还会涉及到市乐知县裴硕章以及真定知府崔象。
郑好不假思考地答道:“天然是谭知州的贪婪和风趣了,连五文钱也不放过。另有阿谁贩子小人的恶棍,既然找人写序,不管吵嘴,都要认了。”
崔象迩来表情不好,接连得胜让他焦头烂额,几近精疲力竭,若不是连若涵和夏祥相赠的药椅药床互助,他现在恐怕已经一病不起了。说来也是好笑,他处心积虑到处刁难夏祥,夏祥却还送他药椅药床让他精力充分,想想还真是愧对夏祥。
世人大笑。
不过夏祥吃惊归吃惊,却并没有大惊失容,之前他早就有所思疑郑相安的身份,因为郑相安说是郑善的侍从,举止辞吐却并无下人的唯唯诺诺,反倒落落风雅,很有气度。只是虽有所思疑,却不敢真想郑相安就是郑善本人。
很多流民将夏祥当作了拯救仇人,有人想为夏祥立生祠,被连若涵晓得后,果断制止了。连若涵非常清楚,夏祥现在名声远扬,清名遍及真定府,已经让崔象无地自容,若再立了生祠,更是让崔象没法安身。何况自古以来立生祠者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多是丞相宰相之尊,夏祥一个小小的知县立了生祠,怕是会被别有用心者进犯。
“谭知州还钱没有?”曹殊隽大乐,没想到谭知州竟是如此贪财之人,堂堂的知州,连五文钱也不放过。
连续数日,郑善接连提审了付科、卫中强,又传了吴义东。提刑官虽无监察禁军都批示使之权,却能够通过崔象传讯吴义东。崔象只好服从,吴义东接命以后,虽未亲身前来,却派出了副将前来听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