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二万分惊骇,来不及痛呼出声,又感受左腿一凉,身子落空均衡,一头栽倒在地――左脚也被左边之人一刀斩下。
连若涵既为文昌举此举感到可悲,又为夏祥大感不值,不过她再一想,张贴黑榜之人,即便不是夏祥本人,也会是夏祥身边之人,显而易见,夏祥也是提早得知了他落榜之事。此事可大可小,大,或许真能够上达天听,传到皇上耳中。小,只是一帮考子在贡院以外闹上一闹,文昌举及时禁止局势的进一步扩大,然后事情不了了之。
夏祥快走几步,迎上前去:“连小娘子台端光临,幸运之极。”
当文昌举、高亥、陈封以及章则是几人仓促赶到时,贡院的门口已经被气愤的考子围得水泄不通,很多人高呼本年科举必有黑幕本年考场必有舞弊,也有人趁机反叛,宣称如果他也落榜,不是文章不好,是没有向考官送礼之故。
不想派出前去景王府的人方才分开,见王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班侍从,施施然就呈现在了贡院门口,倒让连若涵暗吃一惊,心想见王来得好快,是谁抢在她的前面知会了见王?看来,背后还别的有人也在暗中鞭策此事。
是以衙役的支出并不依托薪俸,而是大多来自黑钱。所谓黑钱,就是不好的常例。衙役办差向当事人收取的车费驴费鞋袜费和饭费茶水钱都属于黑钱,只是不准借机讹诈欺诈。捕役因为案件发案没有规律可言,没有案件时就没有分外支出,以是首要从娼妓户和宰牲户收取黑钱。
比起贡院一帮文人出身的官差只知劝说不会脱手,才和考子们对峙半天也没法揭掉黑榜,王二意所带的数名衙役就如狼似虎了。衙役的职位低于吏员,吏员固然没有品级,但好赖还是官方职员,而衙役底子没有官方身份,只属于为衙门退役性子,相称于临时职员。而一名正式衙役的部下,又会带三五名白役,白役更是编外差役,衙役另有官府所发的薪俸可领,白役只为衙役办事,并不被官府所承认。但常常最脏最累最伤害的差事,都是由白役去做。干得好了,功绩归衙役。干得不好,黑锅本身背。
郭小二不过是一个白役,平常鱼肉百姓欺男霸女,也只是小打小闹,并未见过甚么大世面。毕竟上京是都城,天子脚下,卧虎藏龙之地,他连一个小虾米都算不上。觉得本日前来贡院保持治安,也战役常一样,尽管恐吓几下就会让书白痴们乖乖听话,却不成想,竟被人一招之间斩断手脚。
王二意猝不及防被史三心一头撞倒,也顾不上肚子生疼和还手,坐在地上呆呆地看了郭小二半晌,蓦地跳了起来,拔出腰刀狂吼一声,朝挥鞭之人冲去:“爷和你拼了!”
连若涵并不喝夏祥的茶,她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方才路过贡院,见门口围了很多考子在指指导点,走近一看,本来是贡院门口贴了一张无字黄榜,黄榜上面,有一张黑榜,黑榜上面有字……”
史三心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墨客,和善于街头打斗打斗的王二意比拟,打斗经历还是差了太多。他只觉鼻子又酸又痛,顿时落空了抵挡之力,双手捂脸蹲在地上,血流满面。
幸亏高亥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并不严峻。饶是如此,他也痛呼连连,愤恚难平,宣称要严惩凶手,并且缉拿夏祥,夏祥必然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即便是衙役,薪俸也是极低,固然大夏官员薪俸之高,是历朝之最,但大夏只是虐待文人和士大夫,并不包含衙役。衙役不是士大夫阶层,有一部分乃至属于贱民,更不消说白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