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微想了想，道：“师弟心中无惑？”
余慈身形越去越远，只要悠悠话音传回：“我此次上去，也只是遵本人信心而行，师姐若真把我劝回，以你的信心击败我的信心，与何清强压观主之行动，又有甚么分歧？”
余慈并不在乎耳边这位的言语，仍遵循原有的节拍前行，随口问了一声。究竟上，这位老气横秋的刑天大人，另有地主护楼法圣，已经跟了一起，此时终究有了敞亮说话的机遇。之前以戒律条则挤走梦微，创意是他的，不过他哪有闲情去记戒律之类，说不得是最精熟此地端方的护楼法圣暗中传音奉告。
“风头上你也能出来？”
刑天便拿出指导的架式：“修道之人，最贵者惟‘道’罢了，其次方是性命。当年八千剑修西征，说一千道一万，也不过乎‘道分歧不相为谋’七字罢了。”
女修想了一想，又是点头，下一刻，剑光飞纵，从山道上飞起，转眼远去。
那句“托你的福”当真如刀子普通，余慈闷哼一声，心机却还清楚：“这个你不帮，我能了解。但另一件事，你可不能再借端推委。”
护楼法圣隐身在云雾当中，一波水汽流过，在余慈身前固结镀光，构成一面人高的水镜，并且还跟着余慈的步速缓缓挪动，始终保持不异的间隔。
梦微在前面察看了好久，终究肯定余慈是在修炼甚么工夫，并且已经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她不免苦笑。现在不但没机遇劝说，另有经心照顾，以免余慈受了甚么影响，弄得走火入魔。
“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
“嗯？”这下子可真算是切题万里，梦微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梦微无言以对，她本不至于犯这类初级失误，说到底还是体贴则乱的原因。更要命的是，怔愣的时候，她忘了举步，这一下又是失误，余慈倒是没有停顿，一步步走上去，两边的间隔一下子拉开。
女修哑然发笑：“你还说我？你又是如何回事？师弟的信心又有甚么不果断的处所？”
剑气如水似雾，似走还留，就算余慈已经远去，仍然具有着相称的威慑力。梦微毕竟没有再跟上去，她看着火线身影隐入云雾以后，站立很久，方长出一口气，摇了点头。
“我至今未曾明白，于观主当日引我上来，真意究竟如何。但有一件事，我想透了：他白叟家现身说法，警告于我，修行路上‘争’与‘不争’，不同就在他与何清之间。梦微师姐，山道狭小，容不下两人并行，我先走一步了。”
仍然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不过话音内里感慨和嘲弄的情感也都毫无讳饰：“所谓‘问心路’，心中有惑而不明之处，方用得上‘问’，如果心机明透，走这一趟，也不过就是松筋活络，练练腿脚吧。”
余慈面色发白，健忘了身外统统，只是定定地看着水镜中光影变幻。
自从登山以来，她一向陷在余慈的节拍里，虽有长篇大论，也难以摆荡那人的心念。最让人担忧的是，她至今也不能确认，以余慈现在的心态，会做出甚么事来。
“可贵啊可贵，后生，你悟到了！”云雾中有声音缥缈来回，渗入耳鼓心中。
“这……”梦微皱起眉头。往好了说，这是长生清闲之旨，众生神驰之志；但往坏了说，倒是生杀操之在我、喜恶全凭一念，已近乎魔道。
就算还丹修士对身材的节制极是精到，将近二十个时候脚下不断，也不成制止地呈现了颓废。除了身材上的，另有精力上的。对此，梦微意志坚固，并不在乎，只是单调让人麻痹，长时候的单一行动，让她不自发去寻觅一个目标，很天然的，重视力就转到余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