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一起去的啊!”
他此来索回细纱,实在是存了一个心机:就是拿这件祭炼了近六十层的法器作筹马,在四月初五的易宝宴上,不管是互换也好、抵押也罢,先将那延命宝贝截下。
但动机转返来,事已至此,怕已经没有比面前环境更糟糕的了。若真因为手头宽裕而错过给于舟延命的宝贝,余慈一辈子都不会谅解本身。
“随心阁?给谢师伯和我的?”
余慈出了德芳斋,苦笑一声,昂首看天,星月光辉交映,已是深夜。此时除了何清仙长那边,他还真的无处可去。
他说的是从南松子手上缴来的那幅细纱。当日他受那褚妍提示,发明这原为阴魔寄身之所的不俗法器,仿佛还另有玄机,便在铺云浮车中拿出来打量。哪知恰逢甘诗真醒转,发明细纱上活动的邪气,怕他亏损,可贵摆出长辈的架式,将细纱暂要了去。
易宝宴开端的时候是四月初五,现在已经是三月上旬,只要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可先前筹办用来互换的鱼龙,其天龙真形之气已被他收取,现在品相大跌,早就不值钱了,当时用“小家伙”去换,怕是要被人笑话的。
等了半晌,何清睁眼,黑夜中仿佛有电火闪亮:“你周身气机浮动,心机烦燥,出了甚么事?”
余慈运气不错,他夤夜来访,踏入德芳斋的时候,却恰逢甘诗真闭关修行的间隙,很快就见了面。
见女修蹙眉,余慈忙按住心中绝望情感,伸手接过。细纱动手便感觉温热,上面源自于阴魔的邪气公然消逝不见,很轻易便与他周身气味感通,祭炼起来,必定再无停滞。
语音缥缈,让人难以捉摸。余慈更奇特何清是如何判定出这一点,只应了声是。
说着,她将这幅细纱递过来,浅含笑道:“上面的邪魔祭法,我已经全数断根掉,你能够用天罡地煞祭炼之法重新脱手,说不定开复原其本来脸孔,我想,应当是一件颇微弱的法器……嗯,你不喜好?”
余慈终究做出决定:“何山长,弟子这里有一桩难处,是有关于观主的……”
女修摇点头:“没甚么的,你几次三番救我性命,这些举手之劳,便不消再说。”
**********
宝德感觉,这位前程无量的师弟变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事儿早两天便知会了吧,何必再问?
比拟之下,余慈心中则要孔殷的多。进厅说了几句,便开口道:“甘师叔,我那件东西可还在么?”
余慈便是表情不佳,也不由发笑:“哪有这么多回!”
他在游移,何清则显出好耐烦,只是悄悄看他。
“怎地?”
宝德瞠目结舌。
*********
虽说向来都是粉碎轻易扶植难,但像这么一件法器祭炼五六十层,动辙一两百年的工夫,使祭法与法器合而为一。这类环境下,要将祭炼的服从抹去,也毫不轻易。也就是甘诗真脱手,如果他,三五个月也一定无能下来。
见他如此孔殷,甘诗真有些奇特,但还是点点头,亲到前面,捧了一幅折叠好的红纱过来,轻声道:
“呃,不错,宗门有令,让谢师伯去北方……”
“替代之物随队而来,请谢、余二位仙长筹办,四月初五,财贿两迄。”
此时,何清话音变得冷酷:“大抵你尚不晓得,宗门对弟子以药物、宝具等续命的手腕,并不支撑。”
亭子里静了半晌,方听得何清道:“此事,于师兄尚不知情吧。”
这几日修炼大梦阴阳法,回回都由何清阴神指导,这让余慈愈发感遭到何清修为当真是渊深难测,毫不在谢严等人之下,心下颇是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