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曜缓缓走进关押紫茉的牢房,这阴山行宫当中的慎刑司不比宫里,但嬷嬷的手腕倒是分毫不差,不过是短短几日本来水灵娇俏的紫茉已然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紫茉旬日以后也因为洗清怀疑被放出慎刑司,回到李瑶身边。因着李瑶见到紫茉便如见到鬼怪那般惊骇的满身颤栗,紫茉便被安排在外间服侍。
自那今后,再没有人对紫茉用刑,每日也会有水米供应了。慕容白曜每隔几日也会前来看望于她,偶然会带些药品,偶然简朴的问候几句,偶然只是看看便拜别。
李瑶置若罔闻,呆呆的斜躺在躺椅之上,兀自对着不着名的某处垂泪。冯落璃挥挥手遣退了其他宫人,只留紫茉在身边,上前走到李瑶身边。
紫茉并不是死人,天然那心也不是死的。自从被拓跋仁从火刑架上救下,她便一心认定了拓跋仁是此生待她最好之人。不管他叮咛她做任何事情,都一一照做,那种强势而不带任何感情的占有让她微感不适,但倒是她以为能够依存的气味。
“你是来取我性命的?”
“爱若如此局促,又那里有崇高可言?”慕容白曜站直身材,向前走了几步,“何况,如果爱真如你所说那般,你又何必委曲本身为别人谋嫁衣裳?”
慕容白曜将她的情感分毫不漏的尽收眼底,伸手取出本身的丝帕将紫茉嘴角的血迹和残水擦去,然后悄悄的将她的身子靠在墙上,拿了牢房当中独一的破布软垫垫在她身后。
数旬日的规复,李瑶的身子有了些许好转,但却水米不进,浮泛无神的眸子里老是不由自主的掉落大颗大颗的眼泪,让人见之心碎。
“慕容大人!”
紫茉直直的看着慕容白曜,一眼不发那种由死寂出现些许活的波纹的眸子,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如此几次好像夜间山林当中闪动不定的鬼火。
但是面前的慕容白曜给她的倒是那种淡淡的轻柔的能够直抵她从未被突入的那一片空缺的暖和,每一个行动都是那般细致,每一个神情都是那般恰到好处,这是一种陌生的却由衷的情愿为了获得更多甘心赴死的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