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殿里氛围凝重,拓跋弘把奏折扔了一地,越是不让提苛吏之事,朝臣的奏折越是如雪花普通涌来,一个个的都用心和他作对,“混账!”
“自古圣贤皆是奖饰仁德明君,何来残暴亦是王者之气一说?太傅此言倒叫朕不甚明白了。”高允对于各家典范虽不是完整复刻,但在传授拓跋弘之时也并非如此离经叛道,本日高允的言谈让拓跋弘感觉特别新奇。
高允穿戴当年受命为太子师之时,拓跋弘第一次拜高允之时的华服,神采非常持重的走到大殿中心,昌大非常的朝拓跋弘施礼,“老臣拜见陛下!”
“太傅高允觐见!”
“如此说来,太傅觉得此番苛吏之事该当如何?”
高允点点头“老臣有所耳闻。”
冯落璃欣喜的笑笑,拓跋安乐老是最懂事的阿谁,不管何时都只站在别人的态度上考虑,却忽视了他本身,“安乐,母后只但愿你身材安康,再无病痛之忧。”
“母后!天凉,批件衣裳吧!”
拓跋弘看着面前对他非常恭谨地高允,寂静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太傅也觉得朕当除恶不避亲吗?”
高允并没有起家,而是持续道:“老臣不敢!本日面圣,老臣自知会触怒龙颜,故而不敢领命。”
身材好一些的拓跋安乐就进宫陪着冯落璃,看似对朝中之事不闻不问,一心安逸的冯落璃,实则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拓跋安乐看得出来,冯落璃之于父皇/之于大魏有着一份推辞不掉的任务,在她内心没有甚么比现在更难过了吧。
冯落璃点点头,“安乐!母后晓得你纯良。只是,此事并非是母后一人之事,苛吏乃是民生之患。如果一郡之父母官残暴不仁,百姓百姓该是如何的水深炽热?”
“非言不成!若非如此,老臣于心不安。”高允没有涓滴的摆荡,皇家之事虽是他最不肯插手的,但是苛吏之事关乎百姓,而不止于皇家,他不能坐视不睬。
“哦?太傅有何高见?起来回话。”
听到寺人通报,拓跋弘神采略略和缓了几分,摆摆手,“宣!”
高允昂首看了一眼拓跋弘,“圣上之言当然有王者之风,然老臣觉得不然。”
“太傅请起!”对高允,拓跋弘有着异于凡人的恭敬,不但是因为他是博学鸿儒,更是因为高允的本性,廉洁洁直从不趋炎附势,一字一句皆是出于他所闻所见,即便是触及皇家,仍然如此。若不是高允默许了拓跋弘非先皇嫡子之事,拓跋弘决计不会信赖的。
高允神采和缓了些许,眉宇之间活动着洞明世事的浩然之气,持续道:“陛下,圣贤书上不过是对前人功过是非的几笔勾画供先人一观罢了。高祖刘邦初创大汗四百年基业,何其的功劳盖世?!然不也曾有屠城之暴吗?武帝刘彻,拓展边境,马背之上平柔然,何其的豪杰盖世?不也有灭百家之虐吗?故而,暴/仁乃是王者之气的两面,暴无节制便祸国殃民;仁无边界便朝纲不整。”
“陛下但说无妨!”
“为人子者上立灵礼拜,下持续家风,乃是天道伦常之事。陛下,既已知太妃之事,理应尽人子之孝,何来不当之处?”
“母后说的是!儿臣去三皇叔辖地之时,曾借宿于一户农家。那户农家的男仆人说,他虽生于祸乱之年,但所幸善于战役之时。无战乱之扰,一家人即便是箪食壶浆也其乐融融,甚是高兴。”拓跋安乐缓缓地说着,继而看向冯落璃,“母后,都说最无情是帝王家。儿臣却觉得帝王家也有情,儿臣年幼之时有父皇和母后疼着,有兄长护着,在儿臣看来就是我们一家人最幸运的时候。”拓跋安乐扶冯落璃在凉亭里坐下,本身蹲在冯落璃身前,握着冯落璃的手道:“母后,你放心!儿臣必然会让我们一家人回到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