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浚横了张佑一眼。“不过是看雪罢了,怎的就冷着了!你个主子多嘴!还不快掌灯!”
冯落璃和拓跋浚先走了一段而后坐轿行至半山腰,在一处便于歇脚的馆舍处略作歇息。
明翀闻声从速找了一个角垫跪坐其上,忙不迭道:“微臣服从!”
“但听闻秦家姐妹所言,李洪之那般行事毫不是弘儿能够依托的人。”
冯落璃心底最柔嫩的部分被震惊,只这一刻的温情,便足以不较过往不畏前路。
“岂敢!岂敢有劳娘娘!”
拓跋浚二话不说拿过那杯茶兀自喝了个洁净,白了明翀一眼,“要喝,本身倒!”
冯落璃笑笑,想来这两君臣豪情还不错,亲身倒了杯茶放到明翀跟前,“明大人喝口茶吧!”
拓跋浚很认同,先前参奏李洪之的奏折所言之事均是如此。拓跋浚虽多有圣谕训戒,但李洪之均已悍民则应治之为借口,不但没有有所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方才明翀所言并非危言耸听,前几日穆伏真等人梭巡上表所言也不乏河内公众惧吏如虎大家自危之言。
明翀咽了口吐沫,拿眼看了看没有表态的拓跋浚,赔笑着看看冯落璃回道:“娘娘恕罪,没有圣命……”
“好美!”冯落璃忍不住伸手去接那些自在安闲的白蝶,触手生凉化成滴滴净水沿手纹侵染肌肤。冰冷的触感。更添雪夜喧闹。
冯落璃没再说甚么。而是看着炭火盆当中的火光,身上的寒意仿佛又重了些,不觉悠悠开口问道:“外头但是下雪了?“
冯落璃唇角微弯暴露一抹疲累的笑意,转而看了看还跪着的明翀,“明大人,不关你的事快起来吧!”
拓跋浚拿起一块儿点心递给冯落璃,“璃儿,累坏了吧!来吃点儿这个!”
张佑和婉转将几样精美的点心放在两人跟前,取了一早温在一旁炉子里的热茶拿到两人跟前。
拓跋浚非常诧异的看着冯落璃。“璃儿。你为何晓得外头下雪了呢?”
“是!微臣辞职!”
“是是是!主子多嘴!”张佑仓猝从旁取了火点上灯笼先行。
冯落璃接了点心,并不急着吃而是先喝了些热茶,看着窗外的雪景,眸色悠长连绵,过了一会儿看看直杆一样站在一侧的明翀,含笑道:“明大人一起随行,也是辛苦,不如也坐下来喝口热茶,给本宫和陛下讲讲这中山雪景的妙处如何?”
两人清算好了装束便解缆了,前面跟着明翀、张佑和婉转,再后便是八人抬辇随行以便他们累了好坐行赏景。一夜大雪,山路之上雪深尺余。拓跋浚牵着冯落璃,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所见之处凡有美景便停下来赏一番。
拓跋浚一边给冯落璃系着厚厚的麾裘披风,一边眸色和顺的看着面前一身浅紫的冯落璃,在万般洁白当中这一身的浅紫定然最为动听。
“是该有所措置了!”拓跋浚似是下定了决计,叹了口气道。
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自天上飞落而下,夜静的很一丝风都没有,只要那雪由着性子缓缓落着。在灯火的映照下。仿佛一只只翩翩起舞的白蝶。
冯落璃笑笑点头。而后两人联袂走出去。
中山之上遍植雪松,树冠伞状如盖,覆上一层白雪更是晶莹洁白如塔甚是可观。因着历代北魏天子都喜好游历中山,垂垂这里也变成了皇家专赏之地,为此山上也种了很多便于抚玩绿植、花草,再加上天然奇景,中山可谓不时有景、到处叫绝。
两人寂静了好久,冯落璃还是扭头看了拓跋浚,“陛下但是因为弘儿才不动李洪之?”
“臣妾听到了雪片落地的声音。”说罢站起家来,唇角带着柔嫩的笑意,“陛下。伴随臣妾去看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