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铜锅里煮不了多少东西，燕之没滋没味地把剩下的粥吃了，将用过的家伙什都摆在了托盘上，她推开了窗。
“不可。”燕之把勺子放在碗里看着他道：“王爷，您肾不好，饮食要平淡。甜食也要少吃。”
燕之垂下视线，把布巾在手里来返来去的叠起，最后成了四四方方的一块：“没有，我连本身长甚么模样都忘了。方才瞥见镜中的本身，我也不熟谙……”
“哦？”景行斜着眼瞟着她，一看就是完整的不信。
“我记不得。”燕之亦是直视着他，未曾躲闪：“我与王爷说的话都是想到了就说了，至于这些都是哪部书上或是甚么人写的，我……说不出来。”
手指抚上伤痕，胭脂的内心蓦地浮上一股莫名的情感，那是深深的绝望。
“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这是哪部医书里的话？”景行轻声问道。
“你现在还病着，如许的衣衫都雅是都雅，只是穿戴会不舒畅。”燕之帮景行把袍子穿起，顺手把腰带搭在了床头上：“这个啊，等你下地的时候再系。”
“另有，你看看我是不是……”燕之一撸衣袖暴露一节手臂来，她本想说‘常下地的人能有我这么白么’，可她的视野落在本身的左臂上的时候顿时愣住！
燕之本身得的就是肾病，从肾炎到肾衰，她经历了十多年。
内里的雨还下着，檐下的雨滴已经连成线。
景行仰着脸看着她，没有动。
这是《黄帝内经》里的一段话，燕之明天为了哄他喝白粥的时候说过。没想到他竟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收了碗，胭脂拿起他身上的布巾要给他擦嘴，景行伸手接了：“另有吗？”
袍子是崭新的，布料和里子都用的是上好的料子，提在手里沉甸甸的。
“你如何老说爷的肾不好！”景行皱了眉，脸沉了下来。
“王爷您这书架子上的医书很多，可见您常日也是没少看。您说我说的和医书上说的是不是一样？”久病不愈的人大多会通过各种路子体味本身的病症，并且想寻得一个完整让本身好起来的体例。
昔日他闹病的时候表情也会跟着病情起起落落，一年到头没有几天痛快的时候。
“看来……你确切识字。”景行垂了视线看向她手里的粥碗，语气和缓下来。
男人嘛，谁情愿被人说肾不好？
白净纤细的手臂外侧生着米粒大小的一颗痣，色如胭脂般红艳，而臂弯里是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纵横交叉丑恶不堪！
她现在能够没有半点本钱和个病王爷置气。
“嗯？”燕之觉得他还要再添些：“一次少吃点，等下再吃吧？”
“接着吃吧。”她放下了衣袖，端起碗来盛了一勺喂给他……
“好。”煮了粥的屋里暖洋洋的，连呼吸里都带了一丝丝的苦涩。景行的表情也跟着平和了很多。
放下粥碗，她将布巾展开铺在了他的身上：“吃吧，趁热吃……”
盛了一碗粥过来，燕之一边走一边用勺子搅拌着：“本身能吃吗？”
燕之被他俄然的变脸唬得愣住，随即她又笑了：“咱讲事理啊……”
“啊！都忘了！”燕之猛地昂首回身就跑，几步跑到门口蹲了下来，她就用手里的布巾垫着把小铜锅端了下来放在地上：“黑米栗子粥，身子衰弱肾虚的人喝如许的粥就好，养人。”
“懒。”燕之瞪了他一眼，回身又拿了条布巾过来：“铺腿上。”
“胭脂，加点糖。”喝了两口粥以后，景行开口道。
今儿倒是可贵的有了好表情。
“胭脂，你是不是想起过往的事情了？”景行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