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被打的犯人气味渐渐弱了下去,说话的声音也小了。
她分外驰念花渡那温软的度量。
“既然不说实话,那就用刑。”楚衍伸手,牢头会心肠把炉子里烧得通红的铁烙拿过来,递给楚衍。
“问棠,不管是昨日开的花,本日开的花,还是明日开的花,毕竟不能幸免残落的时候。”
楚衍瞥见花询不悦,挥了挥手,让牢头不要多说去提人。
“我晓得你内心想着甚么。”楚衍负手,烛火照亮她一半的脸,另一半的脸陷在黑暗中,好似个双面人,“这是大陈历朝历代的弊端,何止是一个小小的花城大牢,全天下的监狱都是如许。监狱尚且如此,朝堂……”她扯了扯嘴角,“呵,若我有一日执掌权益,我定然是不会留下这些祸害人的端方的。”
牢头跟着楚衍身掉队去。
马蹄声在沉寂的大街由远及近响起,女子的驱马催促声也带着禁止的孔殷。家家户户紧紧闭门窗,而因为白日花府出事,城中正在防备森严,经常可见有甲胄之士跨刀而过。但是骑马的两个女子倒是没有被禁止,领头的人拿着一块玉牌子通行无阻。
“嗯。”轻风里,她轻声的应对很快就消逝掉了。
花渡直视火线,走在花询身边,和她一起接受着万家沉寂的深夜,走在这座空荡荡的城中,不觉脸上带着哀伤的神采。但她粉饰得很好,只是微微垂下眼皮,隔断眼底的哀伤。她放软了语气,轻声道:“是啊,今晚月色真好。今后每一日的夜色也会现在夜的月色普通好。”
“好个‘三鞠问’!”花询冷声道。
花询见楚衍如此帮她,不由心生感激。她勉强一笑,道了个谢,便跑了出去,连半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