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老祖宗的福,我们今儿有缘得见这几株真品,”只见一宝蓝妆缎面貂皮大氅的宫嫔出列,福了一福,娓娓道:“有道是‘梅令人高,菊令人野,莲令人淡,兰令人幽,松令人逸,桐令人清,柳则令人感’;也恰是因着这梅花本性高洁,植于亭周,窗口,墙隅,假山旁,坡下水畔方可使梅花吐秀,赏其‘神、姿、色、态、香’,偶或剪上一枝植于梅瓶尚可装点,如果剪了各处插放,只怕是媚俗了,倒伤了雅意。”
太皇太后微微点头,笑道:“都说年纪大了爱听顺耳的话,只是慧丫头这话我却担不起了,你们今儿瞥见这花可全赖钮妃,转头都去谢正主。”太皇太后当着众女眷的面嘉奖,分量不言自明。
容悦估摸着东珠连口囫囵饭也吃不上,便叫人去让小厨房炒两个清爽的小菜预备着。
容悦抬目去找纳兰夫人,见她坐在左边第三个的官椅上,手中拽着湖蓝色绢帕,有些心不在焉。
那杏子黄坎肩的女子又道:“可不,老祖宗,到时候主子可要讨个乖,要那株纯黄的。”她如葱段般纤纤玉指一划,容悦随之望去,乃是一株素心腊梅,极其罕见的种类,这女子说剪就剪,真真儿堵心,容悦也知火线比年用兵,朝廷四下缩减开支,姐姐也为此事操碎了心,后宫用度一减再减,加上南边战乱,往年的贡品是有出无进,刨去给太皇太后,太后,天子和几个太妃的,众宫嫔根基没份儿,这让很多民气胸不满,想来也包含这个宫人。只是她将这话明白当着众官宦女眷讲出来,那可不但仅是下东珠的面子。
和萱忙端来盛放耙镜桃木梳,小饰的妆盒,为她把秀细细通开,挽了个纂。又见身上穿戴真紫凤穿牡丹幅裙,颇像小孩儿穿了大人衣裳般。
“好好好,这么一说我也有些饿了,”说着看向东珠,后者忙站起家来,道:“才刚翊坤宫的领寺人尹兆先来报,保和殿宴席已备好,请皇祖母及众位贵眷移步。”
有几个不见机儿的诰命女眷也出声拥戴,想求老祖宗恩情,回家给家人也见地见地。
孝庄对劲地点点头,世人自去用膳。
孝庄悄悄拨弄动手中蜜蜡念珠,浅笑不语,那宫嫔又催问道:“老祖宗说,好不好嘛?”
想起常宁来,顿时又有几分羞赧,男女授受不亲,今儿却又那般打仗,想着想着,脑筋便如乱麻一团,找不清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