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犹自揽镜自照,捡了一枝照殿红的鬓边娇往髻上比量着。
一出门忽见程沛跑出去,整张脸上弥漫着忧色,进门便说道:“格格,我们有粮食啦。”
姐妹二人打趣一会子,只听外头有小丫环说道:“和萱姐姐,格格正要找你呢。”
和萱道:“格格赏下的,我又有些吃不惯,眼下又在灾里,压着砸了岂不成惜,不若拿出去救人,也是功德。”
清莲自外头掀帘子出去,见镜中才子柳眉轻蹙,欲说还休,不由哧的一笑。
屋中世人俱是欣喜,容悦问:“你说甚么?”
容悦无法点头笑道:“你下半晌没事,干脆一道坐了车去粥棚前看看景象,说哀鸿越多了?再者,去看看叫他们采购的帐篷可都健壮好用,想来还得撑上一些光阴,一层秋雨一层凉,该多筹办些棉被送去才是。”
程沛憨笑两声,也辞职跟着心上人去了。
她二人面面相觑,都知现现在直隶、山西、陕西、辽宁、山东、河南的哀鸿如蝗虫普通簇拥而至,源源不竭,很多寻着钮钴禄家的名头前来粥棚吃粥求药。
说罢又含笑望了眼清莲,笑着叮咛:“你去取萨其玛和艾窝窝,细细包好了,给程沛带着路上裹腹,难为他到这会子了还未用午膳。”
和萱面上暴露一二分急色:“这一点东西,又够赏几个的。”
和萱心中焦心,面上又下不来,二人对峙一会子,到底是清莲先破了功,继而笑道:“那妇人已救过来了,听白大夫说,景象险得很,只是她失血过量,需求些好的补品补补。”
和萱欲言又止,素手绕着衣角上的流苏说:“前儿格格赏了我些血燕,你若得空,替我捎去送她罢?”
“格格到底是菩萨心肠。”清莲说着,也退了下去。
容悦的嫁奁再丰富,对比之下,也显得杯水车薪,眼下见主子又要当东西,和萱面露不忍:“主子,您现有的金银、银票都被您拿去买了粮食药材,前几日才连着叫人抬了两箱子玉器当了,这些可都是老夫人和皇后娘娘留给您的,很多都是经年的好东西,一旦卖了,今后想买都买不回了。”
清莲才咬着唇走进屋来,打趣道:“姐姐打扮这般姣美,是想要去见谁么?”
容悦站起家来,踱至菱花窗下,那日光被窗孔割碎,洒在她嫩白的脸上,越显得人清幽出尘。
她想着苦衷,进了明间,见房中摆着一口乌金包角的朱漆箱子,容悦正亲手将柜顶上摆着的一颗翡翠白菜悄悄放入雕花楠木盒子里,一道压在箱顶上。
容悦神情淡淡:“无妨,拿去罢。”
和萱将桌面上的绢花、簪等一一归回妆盒,站起家来理了理衣角,故作漫不经心普通道:“不过是依着格格叮咛,怕失了面子罢了。”
有道是得道多助,到了下半晌,又有下人报说以往与容悦相好的几家贵眷也送了粮食来策应。(未完待续。)
和萱闻声动静,借着鸾镜瞧见清莲倚着门框娇笑,不由轻嗔道:“偏躲在那边不出声,彼苍白日的要恐吓谁?”
程沛接过清莲递上的茶碗,咕咚咕咚连连喝了几口水,才缓了口气,说道:“纳兰府才送了十车粮食来,押车的恰是纳兰府上的管事,那管事传了纳兰夫人的话儿,本来纳兰家也该开粥棚施粥,可纳兰夫人这会子精力不济,府里事情又多,就权交给我们格格了。”
清莲原就是贪玩的性子,这会子本身毕生有靠,见她这端倪含情的模样,不由掩口打趣她:“血燕但是好东西,等闲人丰年时也休想尝一尝,俗话说,这无功不受禄呀,姐姐如许大恩,可驰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