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把落在炉中炭火上的目光收回,咬一咬牙,跪隧道:“求女人救我们大少爷一命。”
容悦内心抓挠,却又怕激起她悲伤事,踌躇着不敢开口,却听她悠悠长叹一声。
纳兰夫人也刚服了药,容悦奉侍她漱口毕,接了丫环捧上的蜜饯递过来,纳兰夫人摆手不消,容悦回身将盘子递归去。
纳兰夫人微微展开眼,声音轻微:“你来了,坐。”
容悦应也不是,不该又于心不忍,只好顾摆布而言他,问道:“方才我来,是出了甚么事?”
清莲见此道:“桃夭姐姐怕忙活不开,不若我去帮把手?”
正在此时鹦哥出去禀道:“太太,孙太医请来了,是引到配房用茶?还是直接请到这头来?”
容悦柔声安抚她道:“阿姨放宽解,富哥儿已用过药睡着了,孙太医许了明儿来复诊,富哥儿吉人天相,定会安然的。”
清莲承诺了,同桃夭下去。
纳兰夫人闻此仓猝直起家,道:“还不快把人请出去。”
她话语一出,倒是让桃夭吃了一惊,继媳妇都会清理前头人的下人,怎的容悦倒问,她心中来回理着眉目,想来容悦一方面是怕富哥有个不好,她担了恶名,另一方面,许是摸索,想到这,她说道:“卢家早放了外任,也是鞭长莫及,二者,俗话说人走茶凉,我们相府如日中天,卢家虽有官职倒是汉人,上赶着凑趣这头还来不及,那里敢说个不,卢大太太也不过遣了个婆子来看过两遭,送了些补品罢了。”
桃夭才点点头道:“自打我们奶奶过世,小少爷时好时坏,前儿个大爷请了孙太医来问诊,偏巧老爷休沐,便也过了来,孙太医也不知同老爷说了甚么,想来再不能是好话的。老爷便黑着脸来了正房同太太说了好久,太太气头上说‘莫非富哥儿不是我的亲孙子,怎的竟成了我要暗害他了’话赶话的竟吵了起来,太太也气抱病了,大爷直在正房外头跪了半日,偏那日辩论时富哥儿就睡在碧纱橱里,受了惊,哭闹个没完,连藕子粉也用不进的。老爷前朝事多,今儿又伴驾去了南苑,府里大事小情的离不开人,只好又委了东府里二奶奶来打理,偏二奶奶的婆婆,东府的大太太也不是好相与的,一日两日也罢了,时候大了又借机来挖苦我们太太,唉,真真儿是鸡飞狗跳的,太太只得强打起精力来罢了。忽前儿个听下头人嚼舌,大爷成心请旨居丧,太太一气,好轻易养起来的身子又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