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忙道:“我送大哥哥出园子,大哥哥请。”说着微微一福。
容悦想起那日入宫乘坐他纳兰家马车,也是扶着他臂膀跳上马车,心中未明一笑,微垂臻,抬手扶在他手臂上。
容悦心中欢乐,忙道:“要给大哥哥添费事,如何过意的去。”
她去瞧容悦神采,见自家女人只是轻柔应了声是,二人便再无话。
容悦悄悄哦了一声。
这雪足足下了一日,早积了尺厚,四顾一望,除了主子扫下的小径,一片白茫茫,远处的青松翠竹也覆着一层雪衣,真道是个琉璃天下。
纳兰容若披着漳绒大氅,一袭玄色哆罗呢狐皮袄,领口暴露月红色中衣领,越衬得他面如冠玉,五官英朗。
纳兰容若抬目瞧着远处,轻声道:“多谢你。”
地上本就湿滑,容悦走得又快,走的极其狼狈,不料纳兰立足赏梅,一头磕在他坚固的后脊背上,嘶!一声倒吸一口寒气。
阿灵阿本来坐在炕上剥榛子,听此话目光微沉,也道:“六姐姐放心去罢,我会看着七mm的。”
桃夭和清莲天然错后数十步缓缓走着。
容悦才缓过神,转头瞧去,见富哥儿被寒气一扑已去了困意,趴在桃夭怀里四下里看着。
纳兰容若要姑息她,便只好压下步子,念及她对富哥儿的顾问,道:“年关底下,总不好叫他一向滋扰。”
纳兰容若道:“圣上体恤,本年不必的,只在太和殿筵宴毕便可回府了。”
容悦虽与芭提雅氏不睦,但总不至于迁怒到六七岁大的女孩儿身上,便都笑着号召。
纳兰仿佛也没话找话儿似的,道:“这日子真快,过了除夕,又是元宵。”
倒是尹德乖觉,过来道:“六姐姐尽管送富尔森归去,哥哥姐姐们都是再懂事不过的,又都有丫环婆子跟着,兄妹们可贵玩在一处,正觉好顽呢。”
阿灵阿便又低头剥着朱漆攒盒里的果子,容悦便又把跟着的大丫环们叫过来叮咛过,不成叫女人小爷们靠近架子和炭火,叮嘱颜珠好好儿的看顾弟弟mm们,留下和萱照顾,自带着桃夭,将富哥儿包裹的严严实实往木兰阁去。
这一起本就在园中,刚好颠末梅园,再走数步,已闻寒香拂鼻。那园中十数株红梅,赤如胭脂,映雪怒放。
容悦柔声道:“无妨事,富哥儿乖得很,不如何闹腾。”
本是一母同胞,却早分了阵营,容悦心中苦笑,只安慰他道:“姐姐晓得你是最懂事不过的,就有劳你了,若哥哥姐姐们那处做的不当了,你尽管来奉告我。”
她正欲开口,目光与纳兰对上,便觉面上一热,微微垂下头去。
福保和阿灵阿都早慧,发蒙的也早,珊瑚又是随和的性子,便跟他们一起围坐在铺了狼皮褥子的暖炕上斗诗顽,输了的便要剥榛子花生,未几会儿婧媛和尹德也插手,左一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右一句汗滴禾下土的。
容悦拿眼角去瞥婧媛,后者正专注地盯着往铁架子穿黄羊肉的婆子,仿若未闻。
容悦叫人往炭盆里埋了些芋头,转头见他们玩得好,便叫人搬了诗本子来给他们,好便宜查找,又安排识字的和萱在一旁给他们记录胜负的遭数,分拨人把新奇的黄羊肉、野鸡子肉腌下,稍后做炙羊肉吃,又叫婆子取铁炉、铁叉、铁拍子等,叫清莲取来解腻消食的普洱茶来。
纳兰容若沉默很久,缓缓道:“若mm愿去,到时我来接你畴昔。”
中间的清莲不由悄悄指责纳兰大爷不会说话,多少回了只听过这一句话,如有法咯普通会说,也能讨得自家女人欢乐了,想到这不由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