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传来老妇人慈和的声音：“早就筹办好了，少爷快坐吧，顿时就能上桌。”顿了顿，话语里带着扣问，“温大蜜斯一起用晚餐吗？”
沈寂看着她越来越近的脸，和那一张形状都雅的红唇，俄然别开脸。
他的声音不大，倒是诘责的口气，方才因为倦意而稍稍失神的温言立时反应过来，本来是怪她返来晚了。
温故放下茶杯，偏头打量着他，“你不是说在家吗？这一起风尘仆仆，去那里风骚欢愉了？”
温言回到顾宅，已经早晨十点。
她推开门，房间里很静，没开灯，顾珩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背影高大而沉默。
顾珩在温言的房门前站了好久，抬手要去敲房门，却俄然顿住，想了想又收回来，很久，仿佛终究鼓足勇气，手指刚一碰到房门，门就被嵌开了一条缝，顾珩微微一怔，推开门走了出去。
温言走畴昔，看了眼餐桌，然后昂首望向楼上顾珩的房间，问道：“少爷吃过饭了吗？”
她撑着额头又奋战了会儿，实在熬不住了，因而半合上电脑屏幕，站起来筹办进浴室泡个热水澡，然后返来持续做。
或许只是想晓得，对于她，他究竟能够做到甚么境地？做到甚么境地他才对劲？
或许是因为别人眼中她少得不幸的一点庄严，或许是因为她底子赌不起的一口气。
也想晓得，这一副千疮百孔怠倦不堪的身躯，究竟还能够接受多少，将来的路，泥泞又崎岖，没有指路人，她究竟有没有力量走下去？还是会死在半路，无人伴随，无人晓得？
一个五十多岁，脸孔慈和的妇人恭谨的走上前来，接过了沈寂手中的外套，边跟着他往里走边抬高了声音道：“少爷，温大蜜斯来了，在内里等您好一会了。”
沉默了下，温言朴拙隧道着歉：“对不起。”
夏夜的风有些闷热，荒寒的月是一抹惨白的水色，寡淡又孤单的挂在天上，路旁的柳树参天矗立，藏在浓荫后的夏虫偶尔发作声嘶力竭的鸣叫，听起来既疲惫又有力。
温故安静到不见微澜的目光在看到沈寂走出去的一瞬变得丰盈而腾跃，她慵懒实足的靠在沙发里，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只笑，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