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没有因为火把热焰而少量暖和,三郎急仓促赶路,冷风灌得双眼淌泪,差点和劈面而来的村民撞个满怀。
“啊?李伯,走得仓猝,多担待。”三郎看清来人,恰是村北卖炭李伯,“出甚么事了?”
“夜遇乌鸦,床被鬼压。”裹着粗麻头巾的女子,放下压在肩头的扁担,拎起水桶打水。待泥水沉淀,把半桶净水倒入另一桶中。如此几次几次,挑起一桶半的净水、半桶泥沙,缓缓远去。
三郎倒吸一口冷气,冷风入喉如刀,割得嗓子生疼,止不住咳嗽。
想到这里,三郎隔着土窗木栅,眺望明月高悬的远山野岭,连缀起伏的树影,好似一排排茫然行走在鬼域路上的游魂,几声悠长的狼嚎,如同冥府丧钟般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