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险笑了一声,“你筹算赌甚么?”
许棠细心看着他的神情,终究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周险身边躺下。最后她还高度防备,恐怕周险又像方才那样。但周险倒是说话算话,再没动她半根手指。她紧绷的神经垂垂松弛,自昨晚起积累的疲累重重袭来,不消半晌便沉入梦境。
内心仿佛有上百只猫爪在挠,挠得那股打动愈烧愈盛,但是他终究还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抱着许棠的手臂也卸了几分力道。他低头去看许棠,她眼角潮湿,双颊因羞愤烧得通红,恶狠狠瞪着他:“周险,你不要脸。”
“三局两胜,纯靠运气,你不敢?”周险扬起嘴角。
许棠依言走畴昔坐下,细心打量着周险。他裸着上身,腹部缠了一圈绷带,左腿打着石膏,手臂和脸上均有擦伤,眉骨处更是有一道暗红的血痕。许棠不忍再看,别过目光,“多久才气好?”
“我不跟你睡。”
方举头一扬,不无对劲,“我还能下地走路,”他指了指本身的腿,“险哥这里,折了。”
周险毫不踌躇,“行。”
周险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床沿,“过来坐。”
许棠缓慢点头,“不。”
许棠又想了想,“那不玩梭哈,玩我熟谙的。”
“讹钱。”
许棠张了张口,还将来得及说话,周险已低下头去,含着她微微伸开的嘴唇。
许棠便去楼下买了副牌上来,她将极新的牌拆开,边洗牌边解释法则,“我们玩‘干瞪眼’。法则很简朴,一人拿五张牌,谁牌小谁先出。如果我出一张3,你就只能出4,没有就摸牌,我接着出。最后牌摸完,谁手里牌多谁输。”
小皮卡七拐八拐,拐得许棠不辨方向,终究停在一个埋没的校门前,开车的人也和周险普通年纪,穿戴件灰色的短袖,理一个很短的寸头,笑起来三分浑厚,和方举周险全然不似一起人:“嫂子,险哥在三楼。”
许棠眼睛瞪得更圆。
许棠不平气,却也不想再与他辩论,“你这里另有没别的房间,我想睡一会儿。”
许棠终究忍不住了:“周险,你端庄点,我问你几个题目。”
周险第一次听许棠说粗话,又觉别致又觉好笑,再看她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不由更想逗她,“我死了你岂不是要守寡。”
周险点头,“赌注太小。谁输了谁做一件事。”
许棠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眼皮缓缓抬了抬,又阖上了。
“问。”
许棠把床摇起来服侍周险用饭。周险左手稍有点受伤,但涓滴不影响进食。可他偏仗着这一点让许棠喂她,喂了两口,又嫌她喂得不好,许棠极想把这一盒子饭倒扣到他脑袋上,深吸了几口气,还是忍下了。
周险低笑一声,“你感觉我就是这类人了?”
周险挑眉,“讨厌倒是讨厌得很坦诚。”
许棠想了想,“真的?”
“赌注随你定。”
鹿山县背山靠水,辖十一镇十四乡,山路蜿蜒,阵势庞大。县城中间倚山而建,面朝江水,由来是游江搭客落脚之处。
许棠耳根一热。
周险不由又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一口,“不要脸的还在前面。”
许棠盯着他,静了几秒,“谁说我不敢。”
门外是个陌生面孔,手里拎着只塑料袋,瞥见许棠了,当即知情见机将袋子放到电视柜中间,“嫂子,这是替险哥买的午餐。”说完嘿嘿笑了一声,关门出去了。
许棠点头,“我不信赖你。”
周险耸了耸肩,“那就没别的了。”
周险伸手捂着腹部,抬眼笑看她:“行。”
“敲个蛋,从速出去!”
周险行动一停,看她一眼,“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