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夏妃半个身子还在天子怀里,见天子如此体贴本身,还亲身来陪膳,内心竟是已模糊信了如烟的说辞。但那晚以后,连着几日,天子竟对她不闻不问。她到底心有不满,借福身回话,悄悄挣开李衍的度量:“臣妾正筹算用膳呢,只是皇上您日理万机,若因陪臣妾,而误了时候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喻晓夏心内腹诽,却只得平静自如,端着盘渐渐走向天子。
少顷,退后一步向夏妃欠身施礼:“娘娘,目睹着盛暑将至,奴婢还在尚衣局时,设想了几个新的格式,能更显清冷温馨。本日见得娘娘天姿,扮靓的老弊端犯了,将您的衣裳稍作了窜改,还望娘娘包涵。”
“无颜……”李衍念她的名字,那两个字似在舌间翻动才吐出。而前面无神采,冷酷道:“刚来不懂端方是么?都这个时候了,怎的还不为你们主子传膳?”
望着夏妃的笑容,喻晓夏顿觉有些遗憾,正待夸奖夏妃几句时。殿外却传来寺人细嗓的唱声:
“皇上驾到――”
不能吃也就罢了,还要给人布菜,现在布着布着,如何有跑腿送“情”的趋势了?
杨总管老是喜气洋洋的模样,非常贴合他的名字,喻晓夏顿觉心中畅快了些,遂笑吟吟回道:“是,有劳杨总管了。”
夏妃听得天子解释,不忿转淡,焦炙消逝,心中大定。又见天子夸奖,内心升腾起一丝高兴,遂柔声回道:“谢皇上嘉奖,这是无颜新设想的格式。”
御膳房的寺人,陆连续续传了二十几道菜,一一摆放后,整齐退了出去。天子与夏妃面对而坐,宫女拿帕子为二人净手。杨总管随后上前,取了双银筷,筹办为天子布菜。
这天子翻脸也忒快,面对美人和颜悦色,转眼对她这个路人,倒是疾言厉色。喻晓夏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认错态度杰出。回了李衍后退到殿外,正筹办叮咛人备膳,杨总管却不知打哪冒出,眯眼望着她:“御膳房已备好膳了,圣上但是叮咛传膳了?”
半响,夏妃一向未出声,殿内氛围有丝奇特,喻晓夏心下有些不安,莫非夏妃不喜好?喻晓夏缓缓昂首,便见殿内宫女俱直愣愣地望着夏妃。而夏妃立在嵌地等身铜镜前,双手抚上肩头,侧转着身,脸上是止不住的欣喜。
“回娘娘,奴婢并未服侍过其他主子。”喻晓夏避重就轻答非所问,脑中却还在揣摩夏妃的服饰。宫里的衣裳不算保守,抹胸款式还能现出锁骨,但外套的罗裙广大,将暴露的大好春光,裹了个七七八八。
夏妃仿佛对此很对劲。公然是天子的女人,真有目光。喻晓夏心底有些怡然得意,抿了抿上翘的嘴角,提示一旁看呆的宫女,服侍夏妃洗漱。
喻晓夏跪在地上,视野里闪进一片明黄,只听得天子降落好听的声音,就响在半米开外,“都平身吧。”
“谢皇上。”夏妃面色嫣红,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亲身夹了块莲蓉酥,放进洁净的碟盘里,抬眼表示喻晓夏,复又朝李衍暴露羞怯的笑容:“皇上,你也尝尝这酥,臣妾传闻这酥,出自青州良庖之手,苦涩酥软,柔糯适口。”
“感谢娘娘赞美,我只是稍作变动,因是穿在你身上,才气出得了这结果。”夏妃朴拙的赞美,并不像做戏,喻晓夏反倒有些不美意义了。夏妃与本身这具身材,像是同龄,约莫十七八岁,恰是芳华幼年,却早早被囚进了这座深宫。
夏妃立在天子身前,红色的束腰裹着藕褐色抹胸,本该遮住肩膀的湖色罗裙,喻晓夏将它褪至上臂处,在束腰处以流苏合拢。如许暴露的肌肤,与当代一字肩号衣相差无几。喻晓夏考虑到,虽南皖民风开放,但毕竟是当代,便将肘间披帛松松挽住两肩,纱罗披帛亦会随风主动。这身打扮于喻晓夏来讲,只是灵机一动,窜改也并不大。但人穿衣衣穿人,皇宫的上等锦缎,由美人穿戴这一身衣裳,便会将这冷傲的结果,翻了再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