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态度陈文儒天然也发觉出来了,因而乖觉地收敛了,接着才穿过了这简朴的天井,向东面书房走去。
先前那放肆放肆的气势,到这门前全小了下去,再瞧不见丁点儿,那姿势里乃至还透着一种带着几分惊骇的恭敬。
头垂了下来,脊背也弯了下来。
抱剑的面色不豫,仿佛对内里那人的话颇不觉得然,但又仿佛不得不听,伸脱手来,就要为陈文儒开门。
那两人实在也不凶暴,只是端倪间都冷酷,一副不大喜好陈文儒的模样。
以是那抱剑的只看了他一眼,便回回身,悄悄叩了那门框三下。
陈文儒?
内里有人应门,问:“谁?”
她一面往回走,一面想着。
盛隆昌里一片狼籍,掌柜的破口痛骂,伴计们忙着四周清算;外头看热烈的则是指指导点,相互都群情了起来。
陆锦惜心底生出几分疑窦来。
掌柜的气急,说话声音都抖了起来。
那陈姓账房身形不高,气势却不低。扇子一甩, 便先冷哼了一声, 只在盛隆昌商号内踱步, 说话半点不见客气。
以是只看了一眼,陈文儒便不敢再看,进屋来就跟跪祖宗似的跪地上磕了个头:“小的拜见蔡先生,问您老安了。”
贺行也不晓得她在想甚么,只是回想起方才的事情来,俄然想起了一个有些奇特的细节:“对了,夫人——”
还好那小厮冬儿认得他,人也算机警,见他来了,忙向那两人道:“两位大哥,这就是我们老爷的账房先生了。”
但他也不说话,只当是甚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