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通衢道:“糖,白糖。”
郭通衢一皱眉,我靠,这不是把持嘛,本身之前只晓得盐铁是专营的,谁成想在这大李朝,连糖也是把持的独家买卖。
黄学恒收起装着镜子的木箱,李华恰好迈步而入,远远拱手道:“百竹先生,有扰有扰,我看那门口有车马,但是要远行?没想到做了恶客。”
黄学恒在阳光下捧着那面“碎星镜”―这就是周木工用打碎的镜片做的镜盒,郭通衢取了这个恶俗的名字--一双老眼让反射的星星点点阳光刺激得都流出泪来,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黄学恒的目光越来越贪婪,只想一把抓起这几面镜子,挖个洞把它们埋起来,这但是能传之子孙的宝贝啊!
这天,黄学恒叮咛老仆给本身筹办车马,筹办赴州府,临行前,他翻出一个箱子,取出内里的东西,细细把玩着,那几件东西,恰是郭通衢让浩哥儿送来的几面镜子。
他有些不平气:“莫非那豪商的本领真通天了?我零散着从小户手里收买红糖也不可?”
黄学恒一鼓掌:“通衢啊,我可真正喜好你这孩子,和你比拟,我那儿子就是一头只晓得吃喝的蠢猪--抱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临时抱佛脚,哈哈,你这几句话,可真是绝了!”
黄学恒悄悄地翻开纸包,因为醉酒,手有些抖,沙拉拉,一些细碎的颗粒物从纸包里洒了出来,黄学恒就着月光一看,掉在桌子上的,是一些如砂似盐的红色小粒。
黄学恒笑得眯起了眼:“通衢啊,坐、坐。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通衢,府城的大人物,非常喜好我奉上的宝贝,情愿重金求购,不晓得你手里--”
郭通衢晓得这事儿是成了,刚想说甚么,黄学恒举起手掌:“不过,我要五成股。”他不等郭通衢开口,就慢悠悠道:“这不是伯父贪婪,实在是这糖的买卖不是随便甚么人都能做的。”
郭通衢恰是探听得黄学恒的品性,才决定将他当作一个合作者,要不然,他也用不着花大力量推行积肥法、标点标记法为他立名,乃至献上镜子了。
郭通衢赶紧起家,正式行了个大礼:“小子没了娘亲,这人间只要一个瞎了眼的父亲相伴,本日多了一个伯父,实在是老天爷给我的福分,见过黄伯父。”
郭通衢安然道:“我晓得,这送礼也是有门道的,没门路的人,就算是抱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这高低情面干系,也是需求靠水磨工夫耐久保持的,临时抱佛脚是最笨的体例,几面镜子能得大人物欢心,还是我们占便宜了。”
郭通衢道:“我回村后,就让浩哥儿将残剩的几面镜子送来,对了,这是明天侄儿带来,特地送给黄伯父的一份礼品。”
黄学恒走到门口相迎:“文广兄上门,本该倒履相迎才是,请坐,请坐,来人,上好茶。”
李夫子?黄学恒想了起来,是那日在街上为本身的标点标记辩白的李华夫子,其人字文广。此前,黄学恒与李华并没有多少的友情,黄学恒只是个笔贴式,李华是学里的夫子,说白了就是个教书匠,固然称得上是同僚,却很少来往。只不过,当日李华当街斥责那名难堪黄学恒的士子,倒是黄学恒欠了他一份情。
郭通衢道:“那可多谢黄伯父赠名了。伯父,我想办个糖场,专门做这雪糖买卖,伯父占两成股分,你看可行?”
黄学恒耐烦地讲解道:“米、盐、布、糖、铁,这些货色,都是事关民生的大买卖,自我大李朝建国以来,就是官商专业的。别看官方杂货铺里都能买到这些货色,实在幕后真正的大商家,只要稀有的几家,有的官商已经运营了两千余年了,他们的权势,真正称得上富可敌国,就连高官贵族,也情愿和他们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