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吕岳定昂首瞟了眼头上的劫云,底子没心机抓着这么点小题目做甚么文章,胡乱念完,一句“领旨谢恩”,就将圣旨递到了跪在香案前的郭进手上,郭进早就乐得头都昏了,如果不是郭通衢仍然被困在笼子里挨雷劈,他都要高兴得大笑三声了--我郭氏一门竟然也有明天!瞧瞧,连没出世的孩子都恩荫了云骑尉,真恰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不幸有几个小寺人和军将头上还包着纱布,衣角滴着鲜血,仍然要挺直腰杆,手捧拂尘、快意、灯笼,举着金瓜、禁牌等典礼,中间另有鼓乐吹吹打打。
郭通衢站在笼内,冲着吕岳定抱了抱拳:“有劳吕公公万里迢迢赶到后隆村来颁旨,本来我该当亲身相驱逐旨的,只是现在这模样--”说着,他指了指头上的劫云,恰好一道天雷劈下来,金属笼大要银蛇狂舞,郭通衢苦笑道:“我这模样,可如何接旨?”
吕岳定毕竟是内使,自有一番威仪,临危而稳定,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刚才滚壕沟里弄脏的衣服已经全换过了,咳嗽一声,缓缓翻开圣旨,尖声宣读起来。
吕岳定忙道:“事有经权,以往也有圣上颁下圣旨,接旨的大人因为各种启事不能接旨,或身患沉痾,困于床榻,或正在苦战,人不离鞍,此时由身边最亲信的人代为接旨也能够。咱家这里倒有个主张,无妨后龙先生就在郭氏笼中施礼,由郭老爵爷在外代为接旨,如答应使得?”
换了常日,当今圣上最宠任的内使住在后隆村,朱老村长少不得一顿凑趣,但本日倒是分歧--郭通衢还在笼子里困着被天打雷劈呢,朱老村长随口叫过李波,让他带着吕岳定找一处住舍,归正后隆村新乡村改革后,有的是新建的空屋子,就是让全部宣旨步队都住下,也有得空。
郭通衢点点头:“那就如许办吧。”
中间郭进也道:“是咧,是咧,如果老村长叫我甚么爵爷,我也吃不消,之前如何叫,当今儿也如何叫。我们现在可都是科学门的修行者,天然不入俗套。”
郭入口响万岁,叩首谢恩--他这头倒是磕得实在,青石板上都撞得咚咚响,扎手裹足接过圣旨,供到香案上,这才算是礼毕。
朱老村长谨慎翼翼走到笼子边,问内里的郭通衢:“后龙先生--”郭通衢一咧嘴,“别,老村长,你老文绉绉叫我甚么先生,我浑身不安闲,还是叫我郭哥儿吧,我们别管天子老官儿册封那一套,生甥打灯笼--照舅(旧)。”
郭通衢苦笑着,两手一摊:“不瞒老村长,我也拿这天劫没招儿,刚才为了救我出地洞,已经有一名好朋友受了重伤,我如果迈出这郭氏笼一步,一个天雷劈下来,搞不好就死跷跷了。”
朱老村长用力挠头:“那莫非郭哥儿一辈子就呆在这笼子里了不成?那吃喝拉撒可如何办啊?”
吕岳定扭头对朱老村长:“还请朱里正在村里找个处舍,让咱家憩憩脚,等后龙先生顺利渡了劫,咱家还想好好就教就教后龙先生呢。”呵,好家伙,这是赖在后隆村了。
按理说,吕岳定颁完了旨,就没他的事了,大可就此打道回京,但是吕岳定看着在一道道天雷下仍然一脸混不在乎的郭通衢,俄然心中闪过一个动机--或许在这位后龙先生身上,本身能获得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呢。
朱老村长实在这声后龙先生也叫得别扭,这时笑道:“行,郭哥儿啊,你看看,我们有甚么能帮你的,你老呆在笼子里也不是事儿啊。”
那册封修行者的圣旨,自有格局,号称是万载传播下来,内里满是古文,郭通衢是听得一头雾水,只模糊听到“后龙先生”四个字,应当就是在说本身了,便胡乱跪了下来,磕了个头,道“臣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