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之前当大头兵还是现在身为庄户人家,对这读书人都是最看重不过,纸笔那都是当宝贝一样,可郭通衢折腾了半天弄出这些草纸,仅仅是用来擦脏物的――这实在是罪恶。
草纸作坊里,周木工正在和朱老村长嘀咕:“老村长,你说,郭通衢这孩子失落的十多年,究竟是如何过的?别的不说,这擦屁股都要上好的纸,也太――阿谁了,就算是富豪人家,也没这模样糟蹋东西的。”
郭通衢却顾不得这些,他一把抓过几张还在青石板上阴干的草纸,跑回家里,放在灶台上烘干,这才施施然踱进后院里新盖的厕所,痛痛快快便利了一回,当用另有些潮潮的草纸擦腚时,禁不住舒畅地直感喟――这草纸固然还不比不上当代的卫生纸柔嫩洁白,但胜在环保啊,都是用天然的竹草做的,卫生纸里有太多的漂白剂、莹光剂,还真不如这草纸更天然。
周木工将纸膜谨慎翼翼倒在一块打磨光滑的青石板上,等阴干后,就是成形的草纸了。
周木工道:“我天然晓得这事理,恰是因为这雕版徒弟金贵,以是书价才如许高,鄞县城里的书店,薄薄一本书就要一两银,贵的就是这技术钱。不过,郭哥儿说,他正在让李大眼捣鼓几件小玩意儿,弄成了,能够很等闲就印刷出大量的字纸儿来。”
饶是朱老村长之前当过行营副将见地广,听到这话还是瞪大了眼睛:“李大眼――他是铁匠!这打铁和印字纸儿又有甚么干系?!”但他很快摇了点头:“郭通衢既然如许做,必定有他的事理――周来雨啊,你有空就帮着郭通衢,哪怕是帮他办理动手也是好的。”
这时,已经能看到水面上浮着一层浓浓的纸浆。
周木工用一张细竹帘,在纸浆中一抄,竹帘上就构成一层纸膜。
朱老村长打量着草纸,晃着脑袋:“这纸固然比不上城里上好的宣纸,却也算是好的了,小娃子用来练练字也好使,如许好的纸头,郭哥儿竟然想用来擦屁――”他是实在说不出“擦屁股”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