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序言：二十年后(3)[第1页/共5页]

“大嫂，我再问你一句话，你想答答，不想答就不答，你上回说过不告状的话，他们都不信，就把话说顶了，现在，你说过的话，还能不能重说，或者，咱能不能把话再说返来？”

“牛？甚么牛？”

李雪莲：

“我告状也是为了这个，明显是假的，咋就变成了真的呢？我说的明显是真的，咋就没人信呢？”

“不管市长县长，请你用饭，准没功德，不放内心憋着啥坏呢。”

“我没骂人。”

“憬悟比我们高，憬悟比我们高。”

“我也上有老下有小，俺爹是你表哥，也八十多了，还得了脑血栓，嘴歪眼斜的，在炕上躺着，不知能活几天，大姑，你不成怜我，就当不幸我爹吧。”

“那倒真没有。”

“大姑，你这事儿太大，我这官儿太小，你向来都是跟上层打交道，这回别因为一个用饭，把我扯出来了。鸡巴一个镇长，露水大的出息，你要不发慈悲，我立马就蒸发了。”

马文彬止住慎重，浅笑着对李雪莲说：

见慎重急了，李雪莲也有些急了，拍着巴掌：

“市长你要这么说，我不把话说死，我的话，现在还能重说。”

“本来这事皮里没我，肉里也没我，谁晓得天有不测风云，明天请你用饭这事儿，就落到了我头上。”

“我跟他们说过两回，我本年不告状了，他们不信哩。”

慎重回过神来，忙说：

“妈拉个×，你爹死了，急着归去奔丧？”

李雪莲想了想，点头：

又说：

又说：

车开慢了，他也会急，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王院长叫你‘表姐’，必定叫得没边没沿，我从俺姥娘家算起，给你叫声‘大姑’，还真不算冤。我给你论论啊，我妈他娘家是严家庄的，我妈他哥也就是俺舅，娶的是柴家庄老柴的外甥女……”

忙又说：

“那我们共同来信赖这头牛的话，本年起不告状了，好不好？”

李雪莲顿时又翻了脸：

问的跟慎重和王公道前两回问的一样。李雪莲答的跟前两回也一样：

接着说：

李雪莲擦着泪：

赖小毛竖起眼睛：

马文彬一愣：

在这镇上，都是赖小毛打人，那里敢有人打赖小毛？除非他吃了豹子胆；现在挨了一巴掌，赖小毛倒捂着头笑了：

“我不跟你们说着玩，这头牛是我养的。”

“明天说话就到这里吧，马市长市里另有会。”

“不说告状的事。大姑，我在镇上事情五年了，见到你，跟你说过告状的事没有？”

“你们跟他们一样，来找我，还是想乱来我，怕我去北京告状，撤了你们的职。”

“没因为啥详细事，我就是听了牛的话。”

李雪莲：

“妈拉个×，车是你爹拉着？好好一辆汽车，让你开成了驴车。”

司机被他打跑过五个。镇当局的干部有四十多人，没有一个没被他骂过；镇下边有二十多个村，二十多个村长，没有一个没被他踢过。但赖小毛镇长当了五年，李雪莲就在拐弯镇下边的一个村里，年年告状，他却一向对李雪莲敬而远之。因为李雪莲告状，县上每年开年关会，都攻讦拐弯镇，说镇上“维稳”这一条没达标，不能算先进州里；赖小毛从县上开会返来，却交代镇当局统统的干部，宁肯不当这个先进，也不能禁止李雪莲告状。因李雪莲告状是越级，不禁止，她不找镇上的费事；一禁止，一不越级，这马蜂窝就落到了他头上。赖小毛：

掰着胖指头在那边数。李雪莲止住他：

王公道：

李雪莲这么答复，是大师没有推测的；或者，弯拐得这么陡，让大师有些措手不及。大师愣在那边，马文彬也愣在那边，嘴有些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