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朝廷在长江以南,再无兵马能够制衡于他,江浙之地就是他的囊中物。
不但淮西诸地,您有礼法上的治权,朝廷还会给钱,给粮,给物!”
桌上是一大盆加了小鱼虾的糊糊,杂粮窝头,大片的咸菜。
但是当了王,官职,爵位还不是随他赏!
“下策!”董抟霄苦笑,“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朱重八有些明白了,沉吟道,“这么说,他这步还是走对了?”
“对是对,但也有隐忧!”董抟霄正色道,“人都有野心,他那些大将万一到了处所上,有钱有人,他如何节制?”
屋外,虫鸣鸟叫。
炽热的阳光,从无精打采的叶子中透射出来,洒落地上,片片班驳。
“上策嘛!”董抟霄笑笑,在世人期盼的目光中,“招安!”
“估摸着,不会送了!”董抟霄说着,看看朱重八,“总管,那边称汉王了,您如何看?”
“诶,汉王,俺有一计!”常遇春俄然笑道,“可破姑苏!”
“就是,他叫汉王,咱就叫秦王,姥姥地,压他一头!”
赤膊的上身,古铜色的肌肤,跟着呼吸的节拍跳动。豆大的汗珠,在肌肉的纹理上滚落。
不知为何,汉王这名,朱五听着就别扭。
这回,朱重八却没呵叱他们,而是直勾勾的看着董抟霄。
“不可!”
实在,这才是朱重八内心想问的。
亲兵回道,“汉王,姑苏知府王若普,另有蒙古达鲁花赤,收了信,就把末将送出城来。”
董抟霄持续笑道,“现在朝廷在江南颜面尽失,天下的义兵更让朝廷焦头烂额,这个枢纽上,将军如果招安,朝廷不吝公侯之赏。
说着,朱重八看向董抟霄皱眉道,“按理说,小五不是这么不晓得轻重的人呀?当初和咱闲谈的时候,他说过,要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现在这是咋了?他就不怕朝廷真急了,往死里揍他?”
“说!”
“全说!”
......
姑苏,运河上,酷热中有江风吹过,战船里倒也不如何炽烈。
地盘大了,人也多了,不称王,如何管?兵戈的事好办,内政难啊!税收,征兵,征粮,士农工商这几样,靠兵戈可不可,靠兵戈也走不远。
朱重八摇点头,“咱明白了,但是咱不肯意当这两面三刀的人,让人家笑话!”
董抟霄固然是降人,但是短短时候内就在濠州军内部站住了脚,就是因为他是不成多得的民政人才。
脸上有些不天然,但还是笑道,“辛苦你了,下去歇着吧!”
当平常熟,只是打了一下,就投降了。常遇春为前锋,没了破城的功绩,他竟然差点坑杀了常熟的五千元军。
“香!”朱重八放下碗,端了一碗凉茶,一饮而尽,“老董,最难的这一个来月是顶过来的,你说构造百姓现在播种,还来得及不!”
“称王以后,一边兵戈一边内政,才气消化打下的城池,人丁。”
“那也得种!”董抟霄的脸也晒黑了,屋里只要他穿戴一件笠衫,但还是那副儒雅的模样,“地荒着也是荒,能收多少是多少。到了秋收,淮西各地勉强能保持,缺口就是淮安一地,只要饿不死人,就不会出事儿!”
“打来打去还是给官府卖力?”
朱重八还没说话,汤河在边上嚷嚷道,“称王有啥希奇,他朱小五能当,咱也能!重八,你也称王,谁不平俺剁了他!”
“老子死也不给朱小五低头!”
“啥?”
“对,哥,咱现在也是十几万雄师,怕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