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别闹虚的!”朱五笑道,“这些日子,士卒抚恤,安抚百姓,征收秋粮的担子都压在你们身上,辛苦啦!”
朱五连连点头,他说的有理,但是他忽视了一个事,大战以后士卒怠倦,如何打!
“席老道阿!他要不说是啥天揍之合,俺能厚着脸皮来找你?”
“不消怕,我找你们是功德!”朱五持续说道,“我给你们粮食,给你们耕具,给你们耕牛……”
既然兄弟们把血留在这了,朱五就选定这里,作为定远军的陵寝。
“承平路大总管,定弘远将军,朱!”胡惟庸不假思考,“此战过后,虽说和州大伤,但滁州流派已开,承平路合州府都在咱定远兵锋之下,只需几路偏师,合州府必望风而降!”
还是那座山丘,定远军流干了血,尸首挡住空中草木的山丘。现在,山脚下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我几万兄弟们在那埋着,我会骗你?”朱五指着山头说道,“不过,不是白给你。”
如果郭子兴哪天断气儿了,那朱重八就是濠州的大总管,濠州红巾大帅!”
朱五仿佛听懂了甚么,“你别云山雾罩的,你啥意义,直说!”
“五哥!”二虎别过甚,假模假式的,“俺……俺也梦着俺娘了……俺家就俺一根苗……”
“进伟?你不好好歇着,跑我这干啥?”朱五上马,笑着问道。
“主………”
又是一声炮响,朱五捧着一杯酒洒在了地上。
随后,空坟地变成了新坟,全部山变成了一座坟山。
砰!
白衣白旗黄纸钱,石碑空墓黑木棺。
“这时候,桥上过来俩阴差,手里拎着桎梏,要来拿俺。俺娘冒死把俺往出推,儿阿快走!老朱家就你这一条根儿,一个种了,可不能死,死了老朱家就绝后了……”
第三声炮响,朱五俯身下拜。身后,数万定远残军一齐下拜。
李善长胡子一抖,“是……”
朱五听得心伤,进伟兄弟真是鬼门关上爬返来的,或许冥冥中真是有亲人保佑。
朱进伟咽了口吐沫,“哥,俺想娶媳妇,俺家就剩俺一个男儿,如果再不留个种,那不完了吗?俺爹像俺这么大的时候,俺都能撵鸡了!”
“俺十九!十四咋了?十四也是女人!”朱进伟身上伤了,嘴皮子还利索,“俺见过一回,年龄是有点小,胸脯都鼓起来了…”
“是俺娘!”朱进伟直视朱五的眼睛,“真是俺娘!穿地衣服都和俺娘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但是天意,或者说运气再次看重了他,廖永安的水军,朱十三郑遇春的和州守军反击,三路突击,不要命的打法吓退了官军。
………
“请他们出去!”
南边秋冬瓜代之际,风冷到了骨子里。
“都是分内之事!”李善长先笑道,说着取出一张票据,“和州一战,主公大破蒙元丞相脱脱,天下震惊,各方诸侯都送来了贺礼!”
内心是有点惭愧,朱五又蹲下,好言好语的说道,“兄弟,不是五哥不帮你,老李那小闺女是人家心头肉,我们……是吧!这个,要不你换一个,五哥绝对给你办得风风观光。”
“啥事?说!”朱五贴着墙根,挨着他蹲下去。
砰!
朱进伟咧嘴就笑,尽是绷带的脸上,看着跟洞穴似的。(1)
朱五还在看着山上埋土立碑的士卒,蓝玉走到他身后小声说道。
“主公,大喜!”
说着,叹口气,“这片山,今后就是我定远军的坟山,你们得帮着守墓,行吗?”
“五哥,你这话不入耳!”朱进伟嚷嚷,“俺胳膊都没一只了,你不帮俺还笑话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