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说:“我记得王阳明说过,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我们走进庙里,罗小米拉着陈竹的手,两人看着墙上的壁画。罗小米非常镇静,问着陈竹都画了甚么。
王一安看我们默不出声,洋洋得意地说:“你不悟,你在魔道利诱中,你就是他;你悟了,你成佛,你就是我。归正不承认你就是你。”
“王兄请指教。”解铃看他。
这类时候,我没法上去叙家常。当下氛围有些难堪,解铃和陈竹较着是老恋人见面,还带着情敌,我倒想看看解铃是如何应对的。
解铃看着王一安,俄然鞠了一躬。
王一安叹口气:“解兄气度,我也是佩服。”
我蓦地一惊,“南华哥”莫非是解南华。难怪啊,两人都姓解,看来是哥俩。
现在才晓得本来这个秃顶叫解铃。看模样陈竹和解铃是老了解,两人相互看的眼神就不对劲。
罗小米叽叽喳喳地说:“王教员,这是我解铃哥,他之前和陈教员……”
解铃点头:“对。陈竹,你在你该在的处所,我呢,在我该在的处所。云在天上飘,水在瓶中装。”
解铃倒是没有隐晦:“之前碰到了一些事情,内心过不去,便拜托本寺主持,在这内里壁修行。”
“呵呵,”王一安俄然笑起来:“解兄,你说的这些都是段子,甚么佛陀修行七日,又经历各种磨练,你也不晓得这段子是谁原创的。但是我从这些段子里,倒是看到了一个内涵。”
罗小米乐得咯咯笑:“解哥霸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必惹灰尘。”解铃说。
王一安这个见地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一时候竟然不知如何辩驳。
“佛陀也好,魔王也罢,他们对凡人都有一种鄙弃。”王一安说:“总之就是神魔斗法,凡人观赏。潜台词是,这舞台是我们老哥们的,你们凡人看着就行了。”
“在他该在的处所,”解铃声音轻柔下来:“你也在你该在的处所,没甚么可哭的。大师各有各糊口的轨道。”
解铃又来到前面一张壁画前,上面画着层层相叠的螺旋线,每一条螺旋线构成一方天下,内里画着诸多人物。笔法和前面那幅一样,都是丹青水墨。
这句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们的目光都集合在罗小米的身上。罗小米拉着陈竹的手,眼圈红了。王一安大吃一惊:“小米,真是你的哥哥?”
“对,没错。”王一安说:“你悟成了,那你就是佛陀。你不悟,那你就是魔王。总而言之,你不是‘你’。”
解铃笑:“我又不是为你了喜好才活着。”
“五个仙颜的女子翩翩起舞,做各种淫秽之状,而佛陀目不斜视,视而不见。魔王被激愤了,变幻走五个女子,变出一只妖怪军队,万箭齐,而佛陀更是不加理睬。魔王又变幻风云,沧海桑田,让佛陀在定境中循环千世,经历野生作迁,可他仍然不动不摇。魔王无法,用出了最后一招,他奉告佛陀,实在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法身。你能够抵抗外来的引诱,能够抵抗外来的伤害,但是有一样东西,你永久也禁止不了。”解铃说到这,叹口气:“那就是你本身。心磨难除。”
“是啊。”我低声说:“阿谁姓王的,口臭得很,在佛祖面前大放厥词,我口条不可,说不过他,就想到你了。”
我们一起往里走,解铃落在最后对我道:“这些人是你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