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在眼里,口中却没停,凝睇着那张俏脸带着笑意鼻息调匀,睡得熟了,方才收起经卷,替她拢了拢被子,起家而去……
话刚出口,自家便吓了一跳。
徐少卿不着形迹的收回击,只留她怔在那儿不知所措。
“厂臣,你……”
她像是听到一见破天荒的事情。
他面上答得恭敬,眼角却蕴笑觑她反应。
见他重又拈起汤勺,在碗中悄悄搅着,赶快抬手摆了摆:“我已喝得足了,厂臣且放着吧。”
“厂臣不必……”
一面摆着主子奴婢的大事理,一面却大喇喇的攀扯甚么家人,明着暗着更是没规没矩,不知占了她多少便宜。
高暧一一应着。
他悄悄一叹,正色道:“此次公主能得脱大难,实再是不幸中的万幸。臣本来还曾向公主夸下海口,说甚么定会护持全面,现在瞧着,实在有些托大了。”
可他一进门便夺了碗,说要奉侍本身,不知怎的浑身就紧了起来,恰好翠儿那丫头又去得快,蹲身行个礼便落荒似的退到了外间,更让她有些无措。
她急生生的辩着,却没敢瞧他。
高暧倒是暗自心头砰跳,如何也定不下,一勺勺的喝着,全没尝出个滋味来,蓦地里咽得快了些,喉间一激,顿时咳嗽起来。
“功德?”她凝眉望着他,惊诧不解。
“既是如此,那臣便顺从公主叮咛再留一留。”
她不料他俄然开口,说得还是端庄话,惊诧昂首望,见他也正瞧着本身,俏脸不由一窘,回声道:“厂臣有话请说,不必告罪。”
她讶然一惊,见那册子上折痕毛脚殷然,显是常常翻看而至,不由问道:“厂臣一向把这经卷带在身上么?”
心中六神无主的深思着,终究忍不住叫了声:“厂臣!”
他这一回身要走,高暧俄然竟惊骇起来。
可话也出口,想收也收不回了,只恨不能羞得把脸埋在被中,哪敢再去看他。
徐少卿却也有些愣。
“公主唤臣有何叮咛?”
“公主才刚解了毒,正该早些安息,臣原不该打挠这好久,只是有些话不得不说,还望公主意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