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须间,那片脚步声便在寝殿外停歇了,随即就见两个宫人走了出去。
刚翻了个身,便听内里脚步声响。
高暧忍不住想探头朝窗外看,可还未及转头,立时便省起不当。
“徐厂臣这般说,莫非是在狐疑本王从中作梗么?”
翠儿立时会心,近前伏地叩拜。
他唇角沉了沉,浅笑叹道:“一大早便叫人不消停,唉……哦,对了,胭萝昨日不还念起过徐厂臣么?既是他来了,不若随我同去瞧瞧,也好劈面请安?”
他说着,便暗中使了个眼色。
“只是甚么?”
“殿下此言差矣,东厂稽查天下,专折奏事,臣领陛下旨意,护送公主北上,途中却产生这类事,天然不敢有分毫坦白。”
高昶将手中茶盏在案几上一顿,冷然道:“若非本王滞留京师那么久,这些尚未野蛮的戎贼早不知躲到那里去了,如何还能如此放肆?提及来,这此中你徐厂臣也算功不成没啊。”
徐少卿迎着他的目光道:“若说熟知内幕,臣自是不及殿下,可东厂稽查天下,却也不是酒囊饭袋,这大半日工夫已查出些端倪,此次猃戎进犯绝非甚么绕行关隘,而是边关有人暗中通敌,用心放出去的。”
她不由有些绝望,便又靠着软囊不动了。
“殿下武功烈烈,臣自是衷心佩服,猃戎人狡猾凶险,杀掠成性,趁着殿下滞留京师,便企图南下,或许也是真相,殿下指责,臣也不敢辩白,只是……”
昨夜产生的那一幕幕犹在面前,鼻间模糊似还能嗅到那股熟谙的伽南香味,唇间似还残着初尝暖和的淡淡余韵。
高大的朱墙院内林木森森,花草富强,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其间,再配上假山奇石,亭台小榭,果然是一处风景绝佳的园林,足见其间仆人是个咀嚼实足的风雅之士,固然僻处西北荒蛮之地,可这一草一木的营建却还是独具匠心,涓滴没有疏简。
单单只是听人提起他,便是一阵耳热情跳,同时也不免奇特。
本身和徐少卿之间虽是真情而至,但毕竟与理分歧,更有违宗法礼法,可千万不能叫这位三哥生疑。
“殿下莫急,臣昨日在谷中遇袭,为保公主安危,不得不率众与数倍于己的猃兵马队血拼。幸得高低一心,将士用命,终将其击溃,厥后再度遇险,得蒙殿下及时相救,自不必说了。只是臣过后细思,这前前后后实在过分蹊跷,绝非偶合这么简朴……”
“臣拜见晋王殿下。”徐少卿见他来到,当即上前膜拜施礼。
徐少卿也朝侧旁使了个眼色,两名褐衫档头便也躬身退出了殿外。
高暧倚在软囊上,斜望着罗帐发楞。
但是想到三哥正与他见面,也不知两人会说些甚么,这里不是京师皇城,说不得会受些委曲,也真是难为他了。
一旦静下来,特别是躺在榻上,内心念兹在兹的便满是徐少卿的影子,其他的半分也挤不出来。
他话音刚落,便见高昶蓦地抬开端,凛着目光问:“徐厂臣此话何意?还望明言。”
高昶略略沉吟了一下,仿佛也感觉无甚大碍,便点头道:“既如此,就准她进府来吧。”
“殿下曲解了,公主有伤在身,臣怎会此时催促上路?本日来拜见殿下并非为此,乃是别的两件事。”
翠儿拜谢道:“奴婢多谢晋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