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别为那湖涂东西操心机了……这些年格格如何待她,她爹娘兄嫂如何待她?凡是有一丝知己,也不会白听了那些混账话不与格格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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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讪讪,眼瞎心瘸的何止小棠一个?
舒舒看着小棠道:“你也别恼了……不值当,大师伙儿都对得起她……”
九阿哥皱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差到那里去?莫非真要爷给她添妆?”
小椿感喟:“格格夙来最疼小桃,总感觉她性子憨嘴也笨,担忧她刻苦……奴婢倒是瞧着她的性子,不识汲引,越是对她好,她反而不戴德,倒是一门心机奉迎那种对她不好的……不说别的,就说小棠那丫头,与家里不亲,又折了同胞妹子,待小桃亲妹子似的,可小桃待她只是平常,奴婢一向待她不热络,常日还多有怒斥,她反而主动来奉迎奴婢……这些话,之前不好与格格说,反倒像教唆诽谤,现在眼看着她要走了,格格也想想她是不是这个风致?就是如许的湖涂性子,小聪明不在处所,格格不消为她伤怀……”
九阿哥咬牙:“董鄂氏这些日子倒是循分……不会是她托的椿泰?”自言自语着,随后否了:“不会,有福松那小子在,她不差人使唤……看来真是椿泰风雅……”
小椿口中的“周嫂子”是舒舒小时候的大丫环云杉,前几年到了年事就被周嬷嬷给长孙求娶了,早就定下来今后做舒舒的陪房。
小桃惊诧,看看小椿几人,目光落在小棠脸上,含泪控告:“你是用心的,你妒忌我得格格的心,诚恳要挤走了我……不过几句闲话,就闹到格格跟前……”
九阿哥还是忿忿,轻哼道:“倒是风雅,也有脸面,九百亩的大庄……当初桂丹打着爷的名号,也只问了个三百六十亩的小庄……”
她家人既生出这类动机,不能快意,就只要痛恨。
想起主仆旧话,舒舒不由发笑:“不过只要不焦急,背面有好的,等开府出来,属官、侍卫里择品级高的……”
眼下,听话就成了弊端。
想到这里,他脑筋里又出来一张粉盈盈的小脸,歪着头诘责,“那我呢?…………我家里比五嫂家里也强不到那里去……”。
“那就叫小榆,亦是长命之木……”舒舒想了想,在枣、梨、槐、榆中择了最长命的榆树。
次日,舒舒就将小桃的事情奉告了觉罗氏:“额涅看着安设吧,女儿不留了……”
也是另一种“势利眼”罢了。
九阿哥乌青着脸来回踱步,内心恼的不可,却也晓得分寸,不好对外人念叨这个,就跟何玉柱抱怨:“买个相邻的庄子,说他不是用心的,谁信呢?”
小桃软坐一团,嚎啕大哭:“我没有……我没有……你冤枉我……”
舒舒苦笑:“我也是为这个堵心……她七岁就到我身边奉侍,这朝夕相处了十年,我也盼着善始善终……”
何玉柱不知该做甚么神采,无法接话道:“都是管事经手,康亲王或许压根就不晓得两个庄子挨着……”
觉罗氏点点头:“不焦急,先跟三喜换个差事……”
“罢了,不提她……倒是你,对嫁人有甚么动机……之前你说要在姑爷的长随里找,这回怕是不可,阿哥爷身边奉侍的白叟都是公公……”
舒舒闻言,不由一怔。
三喜是觉罗氏房里的梳头丫环,是吴嬷嬷的孙女,边幅平常,可却有一双巧手,不但头发梳的好,衣服配色也有所长,年事与小桃相彷,可却算是小桃的半个徒弟。
到了早晨,舒舒在床上展转几次。
何玉柱小声道:“这守着老王爷的孝,可不是正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