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大夫上前，伸手接过那药方剂，细细看了半晌以后道：“没错，确是安神散。”
听到老太太的话，那奶娘一脸惊骇的看了一眼那散落在金饰毛毯上的瓷白小瓶，然后猛地抬首看向面前的老太太，惨白着一张面庞，颤抖着嘴说不出话来。
“当然不成，这水银是剧毒之物，用来防腐避烂还可行，如果用来吃食，那可千万是使不得的。”周大夫捧动手里的瓷白小瓶，从速摆了摆手道。
“……是。”那奶娘心虚的转了转眸子子，一双眸子下认识的往张氏那处看去，掩在宽袖当中的手掌紧紧交握在一处，掐出一圈又一圈的红痕。
“啊啊啊……”那奶娘吓得不轻，奋力挣扎起来，竟然被她给从那几个粗使婆子的手里摆脱了出来，然后一脸涕泗横流的跪爬上前一把抱住老太太的腿道：“老太太饶命，老太太饶命啊……”
一旁的穗香上前，将那瓷白小瓶谨慎翼翼的用巾帕包了从地上捧起，递到周大夫面前。
周大夫一番话说罢，老太太的面色已然丢脸至极，她伸手抚了抚本身的额角，垂首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奶娘道：“你刚才说，这东西是你从外头托人买来的？”
老太太朝着那过来凑热烈的朱氏看了一眼，未曾说话，只对站在朱氏身后的婆子道：“那安神散，是你去买的？”
“那这水银可食？”老太太斜睨了一眼站在一旁面色沉寂的张氏，沉声开口道。
穗香上前，将那婆子手里头的药方剂递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略扫了一眼以后对着一旁的周大夫道：“这药方剂我老婆子也看不懂，你来看看吧。”
“是。”张氏轻柔应了一声道：“这奶娘确切是儿媳替五姐儿安排的，只她却不是我们文国公府里头的人，而是那柳姨娘前几日自个儿带过来的，儿媳想着，柳姨娘去了，剩下五姐儿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如果用本家的本身人也放心一些，倒是未曾想到……”
听到老太太的话，周大夫细思半晌后道：“此人如果食了，少量则无碍，可随小解出恭排去，但这如果用量过大抑或是耐久服用，轻则反呕腹痛，重则肠穿肚烂而亡。”
伸手接过穗香手里的瓷白小瓶，周大夫用指尖捻了一撮红色粉末，细细嗅闻了一番以后道：“这该当是用以安眠的安神散，是最浅显不过的一药方剂，不过……”说到这处，周大夫话锋一转，皱着眉头细思半晌又摇了点头，仿佛另有话说。
“去把她唤来，对了，把周大夫也请过来。”老太太抱着怀里的苏婉福沉吟半晌后道。
垂首看了一眼缩在襁褓当中睡得安稳的苏婉福，老太太眉间褶皱更深，转头看向一旁的穗香道：“这奶娘是谁安排的？”
“老太太，奴婢也不想如许的啊，是，是……”
穗香低垂着脑袋站在老太太身侧道：“是大夫人安排的。”
第四十六章
“那人若食了，会如何？”老太太面色渐深，双眸愈发凌厉了几分。
“既是本家人，你又为何如此心肠暴虐的做出这类事情？难不成是柳氏虐待了你？”此时的老太太已然安稳下心境，说话也不若刚才那般愤恚非常，但脸上的神采却还是非常丢脸。
“去，上前帮衬一把。”对着一旁的几个粗使婆子抬了抬下颚，老太太面色冷酷。
“这但是好东西，你求我这老婆子饶甚么命？”老太太身形微动，伸手将怀里的苏婉福放到苏梅身侧，一双丹凤眼微眯道。
“不不，老太太，求您饶了奴婢一命吧，求您了……”那奶娘伏跪在地上，“砰砰砰”的朝着老太太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