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禹悄悄咬牙,大声道:“圣天子当以霸道治国,不成以霸道害民!绣衣使者,不守法律,肆意胡为,油烹活人,分而食之,其行若鬼!又大兴冤狱,残害无辜,已经是天怒人怨,万民切齿,陛下如不肯决然废之,臣,臣唯恐陛下会重蹈复辙!走上朱梁的老路!”
柴荣多么聪明,他已经明白了叶华的套路,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叶卿,要规复井田,就要收回地盘,然后重新分派,此事恐怕不轻易吧!”
“好,裴御史,你另有甚么要讲?”
“陛下,裴御史言说,孔子以道设教,天下祀之,非祀其人,祀其教也,祀其道也。此言臣也是极其附和。那孔子之道又是甚么呢?四个字,克己复礼。孔夫子平生周游各国,颠沛流浪,图谋者,就是规复周礼,规复古制。裴御史,你是饱学之士,我所言没错吧?”
柴荣呵呵两声,“好啊,朕洗耳恭听,你能讲出甚么高论!”
“裴御史,朝廷不以言开罪,先帝宠遇言官,鼓励上书进言,直指弊政。这是天子襟怀,恰好有些小人,以直邀宠,肆无顾忌。对于心胸叵测的佞臣,朕向来是不会客气的!”
让他去推行井田,叛变士人个人,的确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一万倍!
叶华笑道:“陛下仁慈刻薄,实在是圣君榜样,裴大人无所害怕,廉洁自收,必然能完整贤人重托……如何样,裴大人,还不谢恩吗?”
但是柴荣却不想如他的愿,“叶卿,所谓以史为鉴,朕深知裴爱卿的忠心,不会指责他。尸谏的事情,朕也不想究查,朕只想让他推行贤人之道,立即去推行井田,不得迟误!”
一样暴怒的另有柴荣,把他和残暴的朱温放在一起,谁听了能欢畅!
“陛下圣明!”
谢甚么恩?
柴荣轻笑了一声,“裴御史,你的主张总有来由吧?”
裴禹说完,停顿了一下,他满觉得柴荣和叶华会发难诘问,哪晓得这对君臣都没有开口,他只好持续道:“臣要谏言的第三件事,是恳请陛下,废绣衣使者!”
叶华忙摆手,“臣可没有大逆不道之心!臣只是感觉陛下如果降旨,杀了裴御史,或者连他的百口都给杀了,他应当会感激陛下,成全之恩吧!”
“陛下,老臣一心为了江山社稷,绝无谩骂君父之意。如果陛下不纳臣之谏言,臣甘心就死!”
按理说一个连命都不想要的人,又如何会怕呢?可此时现在,裴禹是真的怕了,他怕得浑身颤抖,盗汗淋漓,顺着鬓角留下,空中已经多了两个水洼!
他那里推测,赶上了贤明的柴荣,和诡诈的叶华,这对君臣凑在一起,他的算盘必定要落空了!
叶华道:“不过臣倒是觉得,裴御史陈奏了三事,倒是值得好好考虑。”
谢恩?
裴禹真是想立即死了!
说完,他趴在了地上。
“裴御史很贫寒?”叶华斜了眼棺材,淡淡问道。
“哦!叶卿有甚么观点?”
裴禹愣了一下,他还不敢信赖,叶华竟然会等闲放他进宫面君,沉吟了半晌,肯定没有禁止以后,裴禹才挺直胸膛,昂但是入。
听天子说完,他俄然双膝跪倒,行了大礼以后,朗声道:“臣本日面君,要陈奏三事,每一件都关乎社稷兴衰,天下正道,身为臣子,不得不上奏天子,不奏就是不忠!”
“叶卿,你笑甚么?莫非你感觉他骂得有理吗?”柴荣没好气道。
“来由?”柴荣用词更加简朴,明显已经到了大怒的边沿。
“住嘴!”
“臣,臣启奏陛下,所谓答复井田之法,实在是不成取,昔日王莽如此作为,天怒人怨,义旗四起,不久就身故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