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的马车缓缓驶动,小果坐在我劈面的位置当真为迟暮告急措置动手指上的伤,他弹曲时过分投入施力,指腹的皮肤已经被磨破,再加上前面琴弦绷断时割到,伤口很深。
“停下,快停下,迟暮。”我的声音带上些忧急。
我心惊得跳了下,“腾”的站直身,直直盯着迟暮走到他身边,沉声道:“停下,迟暮,停下。”
迟暮清冷的眼眸迷蒙,没有聚焦,还是自顾自的弹着。
“行了,你下去吧!”我淡淡说着,小厮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我有那么可骇吗?我迷惑的想着推开了迟暮的房门。
迟暮立马僵住行动,悄悄抬眼望着我,清冷的眼眸中带沉迷惑与谨慎,我感喟一声,淡淡道:“好好躺着,别乱动。”走到床边站定,我眼神平和的看着他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另有,将你的琴还给你。”回身双手从小果手上接过琴,捧到迟暮面前,放在他面前的被子上。
以是,我用心整他、疏忽他,给他尴尬,包含此次将他叫到“朝秦暮楚”,让一个如雪莲般纯洁高洁的天律宫宫主进入到烟花之地与一个风尘小倌参议琴技,虽说对方是数一数二的头魁,又何尝不含着热诚他之意?
房间里,迟暮垂着眼悄悄靠坐在床上,中间桌上放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药,听到动静迟暮抬眼向我望来,有力的翻开被子一副要下地的模样,看模样是想下来向我施礼驱逐。
小果为我搬来张圆凳放在床边,我端起桌子上的药碗,缓缓坐下,看着迟暮问:“是要我喂你?还是你本身喝完?”RS
“我只不过就说说罢了,如何会真的将你视如生命的琴砸烂呢?”
“放在那边可行?”
我抿紧了唇,蹙着眉,抬手用力拍在琴上。
低头看着怀里晕畴昔的人儿,巴掌大的小脸仿佛变得更小,本就削尖的下巴更加纤细,白若冬雪的肌肤覆着一层如冰的透明,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暗影,悄悄不安的颤抖着,脆弱得如同瓷娃娃,仿佛悄悄一碰就会碎。
我伸手一把抓住迟暮的手腕,迟暮骇怪而迷惑的抬眼向我望来,对上我带着肝火冰冷的眼眸,抿了下唇悄悄垂下眼,我将僵坐在琴后的迟暮扯了起来,将他拉出,冷硬道:“走,归去。”
我看着放在劈面软塌上的“凤鸣”琴,想着那晚将它抢来时,迟暮那哀凄绝望的模样,决定一会儿将它给他送去。
迟暮愣愣看着琴,有些不敢置信,悠悠抬眼望着我,清冷的眼眸中闪着丝丝冲动、高兴与迷惑。
迟暮悄悄抬眼看了琴一眼,垂下眼,点了点头,又悄悄抬起眼看我,垂下眼的同时带出他悄悄地话语:“感谢公主。”
迟暮仿佛又瘦了,本就薄弱的身子坐在琴后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卷起,如那倒在雪地里的雪豹带着绝望与哀伤,被无情扯离空中,狠狠摔下。
“回公主话,暮爷已经醒了,药已经煎好送了来,但是……暮爷让小的先将药放在桌上。”小厮有些害怕而谨慎的一一答复,声音越说越小,“稀饭小明已经去厨房拿了。”小明是另一个派来服侍迟暮的小厮。
“铮……”一声庞大的杂响,迟暮惊得倒吸一口气。
迟暮垂着眼悄悄坐着,手任由小果措置,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他看起来对周遭的统统漠不体贴,对本身更是毫不在乎,身材跟着马车轻微摇摆,俄然朝我这边有力侧倒而来。
包扎妙手,我正筹办去沐浴,小厮来报,迟暮醒了过来,我让小果带上琴往“暮园”走去,收支院子,专门服侍迟暮的一名小厮正从迟暮房间里出来面带忧愁,见到我来仓猝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