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撒了握着小郎的手,回身向着雕栏边上走了一步,心头惊奇不定,只想:“没猜想,这战略竟然是那村妇所出……她倒老是能令本侯觉对劲外……只不过,一个乡野村妇罢了,怎会有这等心机战略?莫非是本侯小觑了她?又或者……不过是她误打误撞罢了?不错,定然是她误打误撞……”他一颗心浮浮沉沉,如此劝服本身。
敬安呆呆地看了好久,也不知心头浮浮沉沉地都想着些甚么,只感觉一颗心满满地,里头有甚么正挣扎着,拨拉着,似要破茧钻出来。
且说敬安回到县衙当中,先将月娥之事放下,正同贺知县说话,说道:“这黑松林外的黄沙之地,夙来可有通路?”贺知县说道:“那处阵势诡谲,等闲的人并不把那边走,倘若不认得来去之路,多轻易丧命于斯。”敬安点头,说道:“如此说来,倘若不认得路而去,多是九死平生?”贺知县便说道:“平常也有些客商颠末,但必须找本地之人带路不说,还需求找人护送。”敬安问道:“照你这么说,那黄沙不毛之地,除了天灾,另有天灾?”贺知县便说道:“侯爷所说极是,那处自来就有一些马匪,但是他们从不来侵犯六镇,只在塞外活动,只要极少数时候才在荒凉之地掳掠来往客商,是以也并不构成甚么祸害。”敬安说道:“怪道从没听你提起,本侯也不知……”说着便沉吟。
敬安正在入迷,身后侍卫上前,躬身施礼,说道:“侯爷,不知现在要去那里?贺知县派人来催了。”
敬安上了马,猜疑不定地拨马向前,白马踢踢哒哒走着,敬安一时有些打不定主张,不知不觉信马由缰,竟走了条极熟谙的路,猛昂首一看,却见火线那一面善悉的旌旗顶风招展,“良记”二字,煞是夺目。
姚良听得有人唤他,一转头见到敬安笑如春山,他也晓得敬安黑松林一战甚是对劲,倒是做梦也没想到敬安会来寻他,当下将手中的书文尽数放下,缓慢迎上来,先施礼,说道:“小人恭喜将军大人得胜!”敬安见他恭敬,伸手便抓住小郎胳膊将他拉起来,笑道:“何必如此多礼,本侯特地来寻你,若无小郎你昨日那番说话,本日这功劳也不会等闲做成。”
她全不知前一刻那煞星还在店外盘桓,当下便清算了东西,带了虎头,出门便要回家去。虎头跟在前面,乱蹦乱跳,不过倒也不跑远,只追着她走,月娥逛逛便停下来唤他一阵,看他满地乱窜,倒也风趣,正走到一条大街上,四通八达,也有很多人在,月娥见虎头还没上来,就转头号召,却正在这一转头之间,身前多了小我,低声说道:“你便是姚娘子?”
这也算是阴差阳错……合该是敬安跟月娥射中劫数。不然的话,只要敬安再留半晌……造化便又有分歧。
谢敬安听了这个,却仿佛有人劈脸给了他一记闷棍般,惊得怔住,半晌才又仓猝问道:“你说甚么?再说一遍。”姚良哭道:“听人说,有人在街头大将姐姐掳了,骑马而去,现在不知下落,小人回到铺子看了,姐姐不在,家中也没有人,连那夙来跟着姐姐的狗儿虎头也不见踪迹了,必然那掳人是真。”实在替月娥担惊受怕,说着忍不住便要大哭,张桥仓猝从旁安抚。
贺知县问道:“如何,侯爷莫非对那些马匪有所顾虑?”谢敬安点头,正欲说出心底的话,却见内里有人鸡飞狗跳的出去,说道:“侯爷,天水镇镇长并书记来到。”敬安淡淡说道:“是本侯请他来赴宴的。”贺知县才要开口有请,却不料地上那人说道:“回侯爷话,那镇长说有要事求见,不似是来赴宴的。”敬安一怔,心想他不是来赴宴的么,又有甚么要事,当下便站起来,说道:“既然如此,出外一观。”贺知县便也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