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督主,民女站着就好了。”
“是有人说你卑贱了?”秦衍颀长的桃花眼略眯起,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信不信,如果信了,便是对皇上不敬,他敢说这些话,她可不敢接,如果不信,那又是获咎他了,她该说甚么?
“是么,”秦衍眼神表示了茶几右边的空位,“过来坐下。”
他走近,从袖口里拿出一方素色布帕,抬起方才未喝过的茶碗,倒了一些茶水在布帕上。
...
“原,本来是好了的,这几日涂了药,反而又裂开了。”苏宓的心跟着秦衍手中的戒尺忽上忽下的,直到见他仿佛没有要惩戒她的意义,才稍稍松了口气。
秦衍脸上的笑意渐失。
苏宓来不及体味他话中的深意,只听得最后一句的意义,内心便凉了半截。
秦衍闻言,眉头倏的皱起,他转过甚,眼神锋利地看向苏宓,那气势过分吓人,苏宓惊骇,不自发地又多加了一句。
他起家徐行走向案台,提起了一把戒尺,负手走到苏宓面前,带着漫不经心,而又不容置疑的语气。
“嗯。”苏宓晓得他要走了,松开了手里抓着的袖袍,实在她也猜到,秦衍是不会帮她的。
“是,督主。”苏宓赶快往榻边坐好,秦衍语气里的不耐吓得她一身盗汗,她决定今后还是不要想些旁的,他说甚么便做为好。
秦衍拿着瓷瓶转头时,就见苏宓低垂着头,手里绞着衣衫的边角,乖顺地坐在木榻之上。公然,有些人,还是要用吓的。
“你已经不会再有机遇,嫁给旁人。”
“甚么?”
他垂着眼睑,睫羽如扇,茶水温温的带着一丝凉意,稍有刺痛但仿佛也不甚较着。
苏宓看了眼他手里的那把戒尺,长约七寸,两指的宽度,幽幽地仿佛泛着寒光,虚咽了一口。他这是想打她的手心呢,就跟书塾里犯了错的门生一样。
本来她怕的是这个。
“那不如我奉告你,他生的可怖,眉似八刀,鼻似宽田,才至冠年却身虚体弱,我说的,你信不信?”
苏宓走近,拽了拽秦衍的袖袍,低声道:“督主,你能不能,帮我当选后宫?”
秦衍冷哼一声,还能有甚么事端是他兜不住的么。
苏宓不是内疚的性子,如果平常,坐也就坐下了,可本日秦衍才在外说要罚她,又想起那日在马车上的景象,苏宓咬了咬牙,没敢应下。
苏宓看着秦衍走到了门口,指尖搭上门栓,忍不住喊了一声
秦衍的指腹掠过尺口,那抹深粉便留在了他的指尖,“手为何还没好?”
“把手,伸出来。”
“看够了么?”秦衍昂首对上她的视野。
“督主,我不过是个卑贱的商户女,你说的我不敢应,也不能答。”
秦衍被苏宓看的有一顷刻的楞神,这是,气他?可他何时说过她卑贱了。
苏宓的内心七上八下,一起忐忑不已地跟着秦衍进了戒房,风俗性地将门掩好,转过身,秦衍已经坐在了红漆矮塌上,矮榻的中心隔着一桌茶几,他那纤长而又骨节如玉的手搭在木几上,看着苏宓的眼神意味不明。
秦衍居高临下的垂眼看着面前从耳背一起红到领口深处的女子,没有禁止她的行动,他喜好看她局促不安的模样,她脸红起来的模样让他更加想逗弄。
细白纤嫩的手掌,几道疤痕狰狞交叉,戒尺悄悄一滑,带出淡淡赤色,苏宓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得轻颤了一下。
“我,我真的不想嫁给我姊夫。”
门口传来一声回应,未几时,冯宝便从门缝里递来一只玉色莲纹的小瓷瓶。
“......”
她明白,秦衍的意义,该是她手上的伤,怕是过不了复筛,那她便进不了后宫,今后这些秀女嬷嬷,她当然是见不到了,实在今后,她如果嫁给了李修源,连他,她也再没机遇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