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宓看着这一晃一晃的袖袍，心忖如果能借着秦衍的力，那该是能跟上他了。
朱景煜有天子之势，至于秦衍...
他掀眼看向那一群站在使臣身后的妖艳女子，嘴边噙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指腹轻掠过盛酒的玉卮杯沿，虎魄酒晃出一圈波纹。
苏宓和春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冯宝便是此时进了门。
宝座旁下缘处份属后宫妃嫔的位置，玉阶下摆布各十二条矮几，则是别离赐给皇亲陪臣和异国来上贡的使臣。
时候如白驹过隙，很快便到了腊月二十六这一日。
“我是说你走过来的时候，太慢。”
但是，苏宓微微拢眉，“冯宝，这色彩会不会过分艳了。”
苏宓对这些视野浑然未觉，她看着面前摆满的雕漆食盒，鲍螺果品，不知为何，没甚么食欲，就随便夹了几筷，昂首假装不经意地环顾了下四周。
朱景煜闻言，笑意暖和，“好，呈上来吧。”
她云发丰艳，眉眼美丽，双颊边的红绯若隐若现。
***
劈面的张怀安，她也认得，阿谁要秦衍娶别人的首辅，苏宓看了他一眼便转头不想看了，视野收回之时，余光却瞥到了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华服少年，在客席当中，他坐的离皇上比来。
冯宝谨慎地隔着包布，往苏宓的朝向推了推，笑道：“夫人，督主说，腊月二十六的宫宴，您正巧能够穿这件去。”
鸡翅纹榆木的靠榻上, 铺着一条厚厚的床褥子，苏宓紧着一身藕色裙袍, 外罩了一件素绒绣花袄, 随便地倚坐在上面。
她们不识秦衍身份，只知归恰是要被送人的，谁还不想送个样貌好的，是以那些女子的眼神更是像火普通直直地投射在秦衍身上，连一旁的苏宓都感遭到了非常。
她怀里揣着个铜质手炉，另一只手则翻看着册子, 正在遴选掌柜的人选。
“夫人，督主今晚怕是又要留在东厂了。”
朱景煜温润带笑，朝着下首，“本日贺岁，朕便祝，朕的天下，江山永固！”
张怀安是用心刺激秦衍，毕竟他是个宦臣，有没有妻妾，也没甚么大用。他若推拒，多数是以寺人的身份，如果不推，那更好，多带几个女子归去，让他多点事做，少搅乱朝纲。
本年的夏季较前年要暖上一些，应天府离交州不远, 虽稍有些湿冷, 苏宓也能风俗。
跟着朱景煜的话音一落，朝臣拥附后，大殿的殿牖缓缓合上，龙座下的台基点上檀香，乐工起乐，宫宴也终因而开端了。
苏宓第一次见此等步地，内心虽赞叹，但时候服膺取秀女时所习得的礼节，垂首低顺地跟在秦衍前面，恐怕出了差池。
苏宓应了一声，下榻走到桌边，将手炉递给冯宝，冯宝微微一愣，低头接过。
冯宝口中，腊月二十六的皇城宫宴，秦衍前两日返来时就与她提过。
秦衍和苏宓坐在右边第二张黄花梨翘头榫案上，他们二人本就面貌出众，再加上服饰较别人更加华丽，少不得惹人侧目。
一年快至尾的一日，天子封玺，百官休沐。
但是，仿佛是很少穿的如此繁复，她有些不风俗，好几次，差点被绊住。
只见他朝着朱景煜扬声道：“陛下恩情，老臣已是暮年，消受不起美人恩啊，臣看此处妻妾起码的，当是厂督，不如就由厂督多带几个归去吧。”
秦衍眼神滑过她颈后粉红，“嗯，如何如许慢。”
“嗯...好。”
此次的宫宴设在了用以皇家宴客的东华殿，快至开宴的申时，殿里忙繁忙碌的都是些宫人寺人。
贺岁皇宴也一并定在了那日的申时，彼时后宫嫔妃，钦定的皇亲大臣，乃至是异国而来的番邦使臣，皆可成为座上宾，以秦衍的身份，当然也在此中。